救助需要一点人性,重建不要搞成钻石拍卖会

转自李承鹏的博客

震一来,把一切东西都震出来了。不仅岩石,一切的。


 


我知道有一个记者在救护车上急切地问血肉模糊的伤员:“你疼不疼,哪儿疼,有多疼”,这样的新闻培训体制就可以培养出这样子的记者,和平时期可以问刘翔“夺冠后你是不是很高兴”,灾难时可以问伤员“哪儿疼有多疼”。


 


我还知道一个以知性和人性著称的明星主持人,抹着口红戴着漂亮耳钉穿着时装发着靓妆跑到很安全的成都一广场,搔首弄姿高呼了“不要怕,明天会更好”,抱着俩孤儿录了一会儿可以昭告天下的相,就一骑绝尘了。


 


那天我真有冲动把她绑架到红白镇灾区泥石流脚下去站三分钟,让她后悔跑这儿来做秀。


 


那天被迫去了一档节目,之所以说被迫是因为虽然这次我婉拒了很多电视台,但编导说让我介绍一下刘汉希望小学的情况以推动灾后重建,托不开情面就去了。但主持人一开场就声情并茂地问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失去妈妈你难过吗,难过吗,以后就只有你和爸爸在一起了,你回忆一下地震当时是怎么回事”……我观察了孩子的表情,一点不比再遇到地震更轻松。


 


我要是早点知道这个从名字上看很“胡谈”的节目,其实内容上也很“胡谈”,就肯定不来了,我说请不要把你们自以为是的安慰强加孩子身上,这很不公平,他们现在更需要回避当时的灾难,好么。我知道在播出时这段话肯定要被删掉,无所谓,因为那种情况下总共我也没说几句话,中途就主动离开了现场。


 


真正的灾难永远和你想像中不一样。身不在灾区也关心灾区,这是国家的进步,但请不要居高临下,不要做秀也不要假煽情,不要以为你必须流几滴眼泪就实现了人格升华,其实那时你没有人格升华,却人品蒸发


 


大家都在问央视那台赈灾晚会上,女明星们为什么要化那样的靓妆,我理解,她们好容易不靠绯闻而是靠慈善秀逮住上央视的机会了,但直播审查一向严得不行的央视为什么不控制一下化妆间?这算不算播出失误。除了倪萍,因为她是真正的母亲。


 


“灾难”不是院线里的“灾难片”,灾难是一桩很现实的事,就是忽然蚂蚁一样死了很多人,忽然草一样倒了很多房子,农民十几年才挣了这点家产,一下子就没了,农民在换算着这相当损失了几十头猪几亩产油菜几千斤木耳的产量时,却被精英旁观者当成表达道德的道具。这就比地震还可怕。


 


前天去了红白镇,受健翔、黄燕和他们的公司之托运了十二箱新生儿老人急需的奶粉,我和老陈买了二十袋大米,这是重灾区真正要的东西,很多天以来的情况是,沿高速路、大件路两旁的县镇物资充足,但越往山里走就越匮乏,因为有关部门顾不上,大部份志愿者能力有限,道德家没这个胆儿,他们的越野车是拿来泡妞观光用的。


 


我曾经写出刘汉希望小学的真相,如果有人还要了解更多的,我会说灾民们有比悲伤还要悲伤的东西。


 


我们站在山丫子处送米时,穿着花花绿绿城里救助衣服的农民兄弟们风一般跑过来了,几乎是在抢,但他们脸上没有太多让电视记者喜欢的悲伤,他们笑着说“二娃,快快,再拿几袋”,他们白天没事就坐在倒塌的房边摆龙门阵,开玩笑说地震那天哪个连裤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他们也会抽着叶子烟对对干涸的河道发呆,当我告诉这是北京朋友送的时候,他们也会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谢谢白京的”,这是真实的灾情。他们没有错,在真正巨大的灾难中,普通人民必须用麻木来战胜伤痛,用川人的幽默来恢复,这几乎是他们最后可以依赖的武器了。


 


对不起,这让致力于讴歌英雄谱的主流电视媒体失望了,让准备拍主流电影或电视剧然后狂揽金鹰百花金鸡大奖的导演编剧们失望了。


 


但他们真的很饿,很缺大米、菜油、帐蓬。如果你敢往深山里走80公里,很容易发现。


 


地震让我们更团结,更有凝聚力,中央政府更有号召力,中国人是好样的。但这几天有的主流电视媒体有点“英雄谱”了,从英雄到英雄,从胜利走向胜利,仿佛这场死了那么多万人的不幸到他们手上却成了幸运,恨不得跳丰收舞,我觉得这不符合人类逻辑,把不幸整成幸福,原来一直是我们的才能。


 


我认为温家宝先生很好,他很实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比很多年轻人爬的山还高还多,胡总书记也很好,当地老百姓告诉我很多他亲自到重灾的莹华布置最务实工作的故事,他们是很好的共和国公民,伟大而人性,谢谢。


 


但中国的有些事情就像四川的泔水油火锅,上面一层很清亮,下面一层也很实在,最混浊的就是中间。中央很累很智慧,群众很苦很受罪,但中间某些人士呢,我不能说得太多,情况你们都知道。我相信,再过几个月就是秋天了。


 


我看到过一幢矗立在一大片倒塌了的房子中的建筑,是公安局,这不奇怪,因为它是去年新修的,但是请去年修的教学楼也不要倒,好么?


 


我还知道刘汉希望小学其实只是按国家建筑标准来修建的,这所学校其实没有超标,更没有使用钛合金,但它没有倒,这意味着什么,有点智商的人都明白。


 


我还听说几个山东的农民兄弟在灾后第一天开着农用三轮车跑到灾区,帮忙搭了很多帐蓬运了好多伤员,但一路上受尽道路关卡的冷嘲热讽,农民就不能来救灾吗,机动三轮车就不代表善心吗,他们出发时只带了一千块钱,现在钱快没了,回家的路比来时更艰难,请道路关卡不要收取费用,好么。


 


前天去红白镇碰到一个可能姓“金”的哥们给我们带路,他新买的陆虎只开了六千公里还没过磨合期,地震当天就跑到深山里去救援了,拉了很多伤员,我叫他“地委书记”,因为这哥们对大山里每一条小路都熟悉得和指纹一样,比地委书记还熟,他在山里已呆了十四天了,还不想回成都。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名记者采访,但他告诉我一个心酸的事:那天我开着车要求当志愿者,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第一句话就是:喂,汽油费你自己出哈。金哥们说,我连新车都舍出来了,还舍不得那点汽油吗。我在想,救灾的那些免费汽油呢。


 


当然我不想号召所有开着陆虎奔驰的人都把新车在山里折腾,这不现实,真正想说的是:我害怕赈灾是某些少数人士一时的热情,或灾区观光秀,不是吗,现在真有人开车来到已很安全的灾区,站在废墟前狂拍一通表示自己也曾英勇过,这叫“灾区一日游”。那天一家报社迫切地想向我要一些第一天站在北川废墟前英勇无畏的照片,清晰点的,最好旁边还有死者,我说我只有老段的太太用手机拍的一些镜头你们要不要,他们就有点失望。


 


我很想请他们去找那家无耻的旅游新报,他们有全套穿比基尼站在废墟前的美女照。凡在第一天去救援的时候还想着带高清数码相机的人,一定很可疑,是那个常常以歌颂伟大胜利为己任关键时刻却躲在宾馆里假装连线灾区的国家级电视台记者的干活,好有创意,才第一天,就“救援工作接近尾声”了,真是人定胜天哪。我知道那家国家大台的一些领导常常讥讽小报记者,可大台记者这次却一点常识都没有,非常黑色幽默。


 


中央和人民都很英勇,但救灾是长期的,不要把救灾当成暂时的热情,所以长期机制甚至比救灾本身更重要,我们经历过非典,那时人们痛心疾首不吃果子狸不随地吐痰,非典过去后不到一个月全出门“报复性消费”去了,野味馆开得更多,奥运前电视台最重要一项宣传工作居然是要不要重罚随地大小便和吐痰。


 


很容易产生热情,很容易遗忘,就像扔了一张卸妆的手纸。仿佛我们是需要地震而不是憎恨地震。这实在太反逻辑了。


 


在灾区,其实我每天都很郁闷,说不清是悲凉是愤懑还是恐惧,那是一种复杂的无助感,以前从未经历过。绝大部份人是好的,但我吃惊地发现前去救灾的某些人在灾区有一种满足感,很兴奋,据说这是因为“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其实他的这种感觉可以从舞台上获得,可以从吃象拔蚌获得,从人气排行榜上获得,但与救灾无关,站在灾区外围的他们只是找了一个完全可以控制危险而且很时髦的舞台而已。


 


花几天时间送点大米衣服矿泉水很容易,比送东西更重要的是建立一套长期的赈灾机制——和地震不一样的是,地震越往后会越轻微,灾民的痛苦可能越往后越重,你要是真去过现场就会知道:地震当时的他们被灾难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太多表情,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其乐融融的表情并不具备太多普遍性,其实灾民们表情很麻木,这才符合人性逻辑;但以后的日子,他们会慢慢反应过来,会发现很疼,就像纱布从血痂上撕开一样,或者就像四川人常说的“摔倒了不痛,爬起来痛”。灾后重建的难度比挖人更大,都江堰、北川没五年时间根本无法实现重建。


 


人性,人性的关怀,而不是搞行为艺术。再过三个月,那才是灾民们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也是真该记者发问“疼不疼,哪儿疼,有多疼”的时候。我怕,明星们善人们道德家们及主流记者们,却风紧,扯乎了。肯定很多人风紧扯乎了,因为那时曝光率太低。


 


我去北川,去什邡,去莹华,去红白镇,一路上可以发现河里都在挖建筑用的沙子,堆成莫名其妙的山在河边,有小型中型水坝,河床有一百多米宽,但河水只有十米宽,有的甚至出现断流,我拍了DV,这些问题不是送点帐蓬送点大米就可以解决的,主流电视台应该多派记者去这些地方,而不是写英雄谱,还是那句话,夏天来了,秋天还会远吗。


 


很高兴有健翔韩寒这样的同道一起致力于灾后长期的求济体制推动,他们给我很多鼓励,但我们太不主流了,太渺小了,无助得不值一提,所以很高兴听到国家正在研究救灾的长期政策,这时候就靠国家了,地震只有三个月,但救灾需要十年,二十年,与很多国家比,中国缺乏长期可持续发展的救灾机制了,一出现灾情就只能靠红十字,我不敢从人们说透明度去怀疑,我只是说红十的工作也是千头万绪的,比如说我们总不至于把重建学校的水泥十几卡车拉到红十字办公楼吧,还有钢筋、PS管道、石灰,呛人不说,我一向很关心领导身体,真的很怕会把红十字的领导累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哪。


 


建立长期机制,主流一下,相信国家和政府,给一点时间吧。


 


再说一遍,救灾是需要技术含量的,更需要冷静的概念,而不是一窝蜂冲上去搞行为艺术。那天,我亲眼见电视台请来一位唐山大地震幸存者讲话,唐山大哥歌颂了他的一位朋友当年的故事:他正要去救埋在地下的妻子和女儿时,旁边有邻居请他帮忙挖掘邻居的妻女,他没管自己的妻女而是去救别人的妻女,帮别人把妻女挖出来,后来他又要去救自己的妻女,又有邻居请他帮忙去挖邻居的妻女,他又不管自己的妻女去帮忙挖别人的妻女……如此,终于,他自己的妻女不幸了。


 


唐山大哥不停在节目中大力歌颂这位爷们的“见义勇为”,可我却觉得这像“大义灭亲”,我越听就越觉得这故事十分恐怖,因为这太不符合人性逻辑,也不符合科学救援法则,但愿不要因为某家电视台这么广泛的工具被大力地推广了,成主流了。这比地震还可怕,还郁闷。


 


不要做秀,不要居高临下,不要鳄鱼眼泪,不要再搞捐款排行榜,凡事量力而行,做实事,所以我很感谢《先锋居周刊》的夏旗舰先生、郑平先生、谢红志女士,叶姣女士,和以前的朱亚先生,你们让我成为国内最高标准稿费的专栏作家(虽然这比有钱人比低太多),而且每年初都开明地预支稿费,这次又提前支付了数万元,我只是一个写字为生的人,这样才可以跟随置信公司共建希望小学。


 


十几天了,在灾区,我每天都会碰到一些郁闷的事情,难以名状,一方面是因为我能力太小,胆子也不够大,一方面是感觉到绝大的无助,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理解那种感觉……


 


比如昨天就很郁闷,据和我们共建“安心学校”的置信经理说,他们在和一些灾区部门联系时碰到了软钉子,不仅当地倨傲地要求企业自行报上修建计划和手续(要知道这些计划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繁琐得可怕,单靠企业根本搞不定),而且因为现在排队重建学校的企业很多,所以价格也一路高涨,献爱心搞得像钻石拍卖会一样了,没有关系还进不去。


 


我还听一个朋友说,他们准备花两百万给老家捐一所希望小学,也就是房子不倒人人可读的那种,可当地部门一张嘴就报出价格,660万,1000万,乖乖,听上去都像余震,从成本而言在农村县镇建一所希望小学怎么可能这么高价格,那些倒掉的房子在修建时也许只花了五十万,最多一百来万,重建却得花660万、1000万。是不是要感谢地震让倒掉的房子也增值了,套用股市的话,是不是叫“大盘震荡,一路飙升”。


 


所以关于抗震救灾第一阶段,我决定不再写任何文章了,什么都不写了,我说得过多,而且再说也像做秀,除非新的阶段开始。


 


夏天已经来了,秋天还会远吗,我等着。


 


 


 


 


 


PS和地震无关,是给成都国际双流机场所有国家工作人员的,以及中国所有垄断经营的国家工作人员的:一直有晚上回家稍微看看留言的习惯,这次真乐了,因为在一条反映地震的文章后居然看到下面这条“新浪网友”的留言(在《救助需要一点点人性》评论栏之110页),与地震绝对无关,但想想,又绝对有关,这位哥们留言说:


 


我看你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卖弄一下,吸引一下你的blong流量,想想你自己在成都机场的所作所为吧!像一个跳梁小丑,更像一个退了毛的猴子!!!


千万不要想不起来你的所作所为


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去年夏天,你在成都机场等行李的时候!!


 


我的回复:我一向记忆力很好,特别是对牛逼到不行的国家垄断性企事业单位的故事记忆力特别好,所以不需要“新浪网友”的提醒,回复一个,以供一乐:


 


著名的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一个特点是,到达后你经常头疼于不知到哪个传送带取行李,比如明明电子屏上显示的是三号台取北京到达行李,但你苦等半个小时却只能发现来自温州、福州甚至呼和浩特的行李,所以你得像地震时民间自发的搜救队一样去搜行李,虽然不用手电筒,但大家一起趴在传送带上用眼瞧用鼻子闻用手摸,一百多号人的样子足够壮观。这是运气好的,因为通常你可以在邻近两个台以外找到可怜巴巴的行李,上面很多泥污,发现了,就会像发现幸存者一样兴奋,相信常去往成都机场取行李的人有同感。


 


去年夏天运气就不好,找了六个传送带都找不到,发现同机一百多号人都很茫然,过了四十多分钟了,由于急着要参加一个足球会议,我问一个机场工作人员,就是那种天天胸前挂着证件冒似威严肃杀、目光烔烔,其实灵魂出窍正琢磨晚上去哪打麻将的那种,他说,你去站那儿的那个人去找;我去了,没找到,因为站那儿的那人是机场电工;又回过头去问,他又一努嘴,说你去找行李队的,我又去,但行李队的人说飞机还没到吧,我笑了,说要是行李没到我却先到,那我就是超人叔叔了,会飞翔;行李队也一努嘴,我顺着方向一看,还是那挂着证件的哥们,不敢再造次去问,只有问旁边正聊欢的两女性机场工作人员,她俩挺好,说你探头过去看看——我发现时间已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只有按她们说的去探探,把头探到传送带出行李的那个洞口把黑色胶条撩开,发现包括我的箱子在内的整整一大车行李都在洞口那边的雨地里停着,那端就是停机坪,旁边是两个行李人员在发呆,我说哥子我可不可以找一下行李,他俩不理我,我说我急着进城,他们还是不理我,然后有两个北方旅客就和我一起钻进去拿行李。


 


这是一个大胆的试验,也是向成都双流国际机场领导一个完全民间的举报(领导当是正局级吧,思想觉悟很高,不至于因此让公安把我抓起来),完全可以考验成都双流“国际机场”的安保程度,因为我们三个居然都钻进去了,离一些正等起飞或刚刚降落的飞机只有几十米之遥,我承认我当时感受很刺激,因为太像野鹅敢死队或加林森敢死队某个成员了。但行李员关不管我们,还在发呆,也没有任何机场安保人员管我们,我们径直去拿自己行李,发现包裹行李的大网实在结实,想拆开了,但又想了想——绝不能这样暴露出成都双流机场的安检漏洞,就迅速退出来了。前后为时大约三十秒。


 


刚才那“新浪网友”没说错的是,整个过程我们三个很像猴子,碰巧我还真属猴,但成都双流国际机场就像花果山,是我们自由出入的花果山。现在我唯一后悔的是,当时钻进去时,没对那两个行李员快乐地说声:猴哥,你好,有没有果子吃吃。


 


故事的结尾是,我们一百多号人又等了十五分钟,总费时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左右,终于等到各自行李,这时那个一直目光烔烔灵魂涣散的挂牌国家工作人员不知从何处跳将到我面前,大喝一声,“拿出行李票来,检查”。


 


我说:“行李就等了一个多小时,而且你们完全不做任何解释,而且我们还可以自由出入机场,这是你们的工作重大漏洞,所以你道个歉先,你这时应该说对不起”,这样的工作人员当然从来没碰到敢和他们讲道理的人,愣住,我笑了,拍着他肩膀说:“不知该做什么吗,你说,对——不——起”。


 


他态度强硬地说:“我只管检查行李票,但不管行李,这不关我的事,凭什么向你道歉”,我说:“如果我的餐馆吃饭吃到一只苍蝇,请服务员向我道歉,服务员说我只管端盘子,不管炒菜,这不关我的事,凭什么向你道歉,你觉得是不是很无聊?”,挂证件的愤怒地盯着我,说“少废话,拿行李票”,我看着他,因为长期坚持体育锻炼所以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你不仅应该向我道歉,而且应该向全体乘客道歉,说,对不起,必须说声对不起”。


 


想想当时情景好玩,之前一个多小时哀求毫无结果,一声怒吼就把这威严堪比泰山的国家工作人员震住,他看着我,很久,终于小声的像念瑜伽口诀一样说,“对不……”,虽然连“起”字我都没听到,但我还是很满意,因为我至少让等了一个小时的一百多号乘客得到一点回应,在此前一个多小时内,无一机场工作人员向我们指点、暗示、回应过任何关于行李的事。


 


这事发生在东航返航之前,都说地震没可能预报,但中国民航事业却有预报,我当时就说了“你们民航真的要出事”。不要跟我说航空公司和机场地勤是两个工种的话了,这就像端盘子服务员和厨师是两个工种一样。中国旅客出行真像是一场冒险,虽然我们都买了保险。


 


我一直不是个伪君子,但我是个真小人,所以我真小人地想像,刚才那个无厘头跑到我这篇关于地震真相的文章后面留言去年夏天故事的“新浪网友”,是不是那个胸前挂着工作证,目光烔烔,灵魂出窍的工作人员呢?因为,那些苦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行李的乘客要是留这种言,好像太跟自己的腿过不去了吧,也不符合人类智商吧。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在地震中写出那么多不主流的稿,其实我觉得我很主流,我是坚决按国家的要求来写的,不是吗,审计署、教育部最近发布了什么决定,不是和我以及和我一样正常公民关心的事一样的吗。中国很多国家工作人员做事不靠谱,太不靠谱,他们觉得在垄断经营下,做什么都是正常的,比如行李可以等一个多小时,手机费可以不打本地明细表,足球队要以年年不出线,房子可以随便倒塌……


 


所以,我最后一句回复那个疑似(当然也许可能不疑似,如果误伤,道个歉先这里)机场工作人员的“新浪网友”——“垄断的国家工作人员,千万不要以为很多事情是正常的,你们的正常,弄出好多不正常的事情来,您作为国家工作人员深更半夜趴电脑上看我写地震的稿,不为灾区人民发表点悲悯,却忽然想起去年夏天的一件事,是不是思想太漫游了,这和那个“我是张书记,先救我”异曲同工,你能花这么几分钟匿名上来骂我,为什么去年夏天不花几分钟为机场滞留的一百多名旅客找找行李呢。我和那些旅客确实像猴子,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本来就是猴哥,另一方面是被您像猴一样耍了。但您不像猴子,因为您的祖先另有源头。另,祝你和你爱的人一切安好”。

穆特跟我说话了

   能听到喜爱的音乐家演奏自己挚爱的乐章,对比在震灾中的人们,我不晓得是几多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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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特对于少年时代的我和Column来说,是和卡拉扬一样仅只存在于唱片和海报和中央台外国文艺里面遥不可及的印象。想起高中时跑到音响器材店里老板牛B哄哄的拿出一堆小提琴的CD,指着里面的几张:“穆特滴小提琴,几卵坚!”。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象追星族或是发烧友那样来神经质地絮絮叨叨地来回顾昨晚的演奏会,我只能说,很好听,听得很幸福。

   
演奏会的第一首曲目是Trondheim独奏家乐团演奏当代作曲家巴托克《给弦乐的嬉戏曲》,我不熟这个作品,听介绍说这是“带着浓郁匈牙利风格”,我努力的回忆过去听过的音乐也不敢确认,然后姑妄信之。

   
第二首曲子穆特才出场,望着她走上台的时候,我捏着小妞的手,心里一阵浪奔浪流,和全场观众一样用力的鼓掌。微笑的穆特一袭招牌式的无肩黑色长裙下半截点缀了些暗红色的碎花,那感觉让人看着很舒服。我几乎语无伦次了,这个就是穆特啊,是真人,是活的!

     不喜欢听古典音乐会的,我也鼓励你去试试,光是看着聚光灯灯照在那些乐器上反射出的柔和的金色辉光,就觉得很漂亮。

   
这一曲是巴赫的E大调小协,简洁干练的巴洛克时期的作品。穆特穆特一上来二话不说,跟观众点个头,回头跟乐队对个眼,然后举起琴轻轻朝下一顿,带着整个乐团演奏起来。补充一句,据说穆特和乐队为了更好的表现巴洛克时期作品的味道,沿袭了唱片录制过程中的特例———在演奏巴洛克作品时,放弃使用现代琴弓而使用仿巴洛克琴弓,以达到不同的音调效果。——我反正是听不出来。

    整支曲子有齐奏也有穆特和乐队轮奏,穆特自己担任指挥,用身体的动作和琴弓指挥整个乐队。听完我发现我还是挺喜欢这样的演奏的,巴赫的这部小协没有太多可以炫技的地方,让少年新秀来演奏的时候那年轻人都喜欢加点自己的味道进去以示新意和风格,穆特没有,她只是平稳的把作品演奏完,以她的实力足够把整个乐队和作品的演奏控制得很好。

    看了现场演出才知道小提琴协奏曲这种形式的作品是如何能突出主角的,那音乐奏响时,明明台上几十把琴都同时在演奏,可你坐在那儿眼里看到耳朵里听到的就只有主音小提琴,穆特演奏时轻轻摇摆着身体,而整个乐曲也就随着那唯一的一支琴弓的动作回寰跌宕。那种感觉就像赏月时忘记了星空的存在。


   
小妞一边听着手指也轻轻的在我的手背上打着节拍,一脸的如痴如醉。

    一曲结束,穆特下场,大家热烈鼓掌,掌声持续到她再回到舞台上的时候。

   
当当当当!《四季》啊!斯特拉迪瓦里的琴啊!

   
穆特出去又回来,再一次奏响的时候,听到那已经被聆听百遍的音符,何止是口水,眼泪都要掉下来!我完全失去了欣赏时应该有的冷静,谁还有空去跟你讨论细节指法揉弦颤音,就是傻呵呵的听啊。乐声就像温酒灌进耳朵眼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在《夏》、《秋》两个乐章的快板,整个乐队都快要跳起来,你说,我幸福不幸福!

    
四十五分钟,这是今年以来我过得最快的四十五分钟。
    
   
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是这一夜的Encore曲,音乐沉静凝重,带着淡淡的哀婉和伤感。穆特把一曲和这场演唱会的收益献给四川灾民,我代表个人谢谢她。

    一曲难忘,
曲终人散。

    总算了了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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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为小妞提供)

    散场后我去找穆特签名,微笑着签了名后,穆特跟我说话了,她说:“You have to wait till it dry.”然后我也微笑着回答她:“Thanks again.”真是让人终生难忘!

《南方周末》死亡之弧-灾难与人心:灾后北川残酷一面

一场猝不及防的灾难,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救援,一个被废墟埋葬的县城。大灾大难后面,显示的是复杂的人心与人性。
 
 


  声音在消失


  两个男孩被压在北川中学的废墟的同一个空隙里,一个消极地等待着,另一个则不断鼓动人们先救他。“先救我吧,叔叔,我是班上的第一名,”他说,“我以后一定考军校。”


  死亡的气味是在5月15日下午开始在北川县城里弥漫开来的。那是一种甜、臭和焦糊的味道。地震在北川为害最烈,由于缺少尸袋,仍有大量遗体被摆放在街道上废墟的空隙间等待处理。废墟下面可能仍埋有上万人之多,而且正在不断死去。几千名军警和消防队员已经又饿又累。傍晚,成都军区某集团军坦克团的士兵们在河边广场上集结,开始吃这一天的第一顿饭:火腿肠,瓶装水。他们置身于真实的灾难现场,克制着挫败感。一个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的士兵说:“这里有好事,也有坏事。”这句概括在此后被一再验证,直到5月19日哀悼日的下午。


  北川县城处在一个几乎封闭的山谷之中,救援所需的人力、机械和物资都必须通过南方的山口进入。至15日下午,山口公路仍未打通,而官兵们修建的一条临时通道又在当日上午被山体滑坡阻塞,旁边树林中的“之”字形的小道也一度无法通行,士兵们只能用绳子把入城者吊下山坡。不断有躺在担架上的伤者被抬出。


  解放军战士们再现了他们的优良传统,背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爬上泥泞的山坡。在大片的灰白色的废墟间,士兵们列队行进,稍长的队伍就有旗手引路。


  地震瞬间发生的一切都固化了。在禹龙干道上,时间停滞在一家三口骑着摩托车出城的时刻,他们被滚石打死。一辆桑塔纳汽车正在过桥,桥塌了,它保持着最初跌落在河床上的样子。大多数楼房倒塌了,甚至粉碎了,到处都是背包大小的瓦砾。没倒塌的楼房以怪异的角度矗立着,楼顶上的广告牌上标示着“距奥运会开幕还有88天”。汽车大小的石头冲进了居民楼。


  在山口外,人们更多地获知北川创造了多少奇迹,并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里的一切是多么艰难。事实上大多数寻亲者得不到回音,大多数救援也只能以失败告终。15日,寻找亲人的队伍络绎不绝,可是从老城到新城,很少有人得偿所愿。来自德阳的6个建筑工人呆在一处居民区,他们中的一个在曾经是荣生酒店的废墟下面呼喊,可是没有人应答。寻找妹妹的刘晓琳同样无功而返。前一天她曾听到呼救声,呼救者在一幢还有形状的楼里告诉她这个楼是华星超市,“快救救我。”当天,这个呼救声一直在传出,可是一个晚上过去,声音消失了。


  6个建筑工人不再呼叫,但也不离开。他们站立在倒塌的楼房上,可以从一个沥青屋顶跳到另一个沥青屋顶。在他们头顶10米处,赫然挂着一具男尸,好像跳水似的把上半身直插进废墟。


  次日中午,赵剑平也在呼救。几个寻亲者发现了他,立刻高喊:“这里有活人!”可是沈阳消防救援队不能确定他的方位。仅仅两个小时后,寻亲者们再次呼叫赵剑平,已经没有了应答。需要救援的目标太多了,呼救者必须抓住救援者靠近的很短的时间。当宜兴消防队员从一个地方下撤时,寻亲者们愤怒地质问:“你们又要换防?”消防队员们回答说,山上发现了幸存者。


  消防队员是专业的救援者。相比之下,“解放军和武警战士既缺乏专业救援培训,也没有专业器械。”武警某部的一位参谋说,“我们没有工具救不出人,看着人死去,心里很难受。”他们更多地承担了转运伤员、掩埋尸体和搜寻幸存者的任务,每当发现生命迹象,往往要去请消防队处置。


  即便在北川中学的救援行动刚刚开始之时,浅埋伤员很多,救援还相当有成效——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学员们一天之内就抬出了87具尸体,救出了31个活人——救援队伍就已经深感没有大型设备和专业技能的痛苦。


  从13日早晨8时开始,武警战士们援救一个半边身体被压住的男生,当时他甚至可以伸出右臂接受点滴。县城内仅有2辆起吊设备,先后调来,始终无法吊起压在他身上的重物。当地施工人员猜测,孩子是被支撑整个教学楼的最重的那根十字梁压住了。下午开始下雨,男孩的母亲站在废墟上,给儿子撑着伞。另一个男孩被卡住了,多次营救不成之后,他主动要求截肢逃生。可是医生们没有必要的药物和设备,无法实施手术。下午,男孩开始休克,伏下头和双臂,在武警战士们面前死掉了。


  晚上7时,医生诊断说,第一个男孩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救援宣告放弃。他的母亲坐在那儿,扔掉了伞。“也没哭,就是坐在那,看着她儿子。”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贺一民大校说。倒是该部队的何政委受不了,哭了。


  救援者们在废墟下看到了人们的截然不同的反应。两个男孩被压在北川中学的废墟的同一个空隙里,一个消极地等待着,另一个则不断鼓动人们先救他。“先救我吧,叔叔,我是班上的第一名,”他说,“我以后一定考军校。”当他弄清楚站在外面的是武警之后,他改口说:“我以后考警校。”


  这个男孩得救了。可是这是第一天的故事,却不是第三天的。当这支部队救出第一个孩子时,所有人都使劲鼓掌,非常激动,可是死伤枕籍的场面在其后几天中不断削弱着他们的敏感。悲剧太多了。13日,他们救出来的人因医疗队跟不上,伤者就那么躺在街上逐渐死去了。


  “开始时看得心疼,现在麻木了。”士兵们说。疲劳也是一个严重问题。他们对自己的安危的关注也在下降。第一天,余震时每个人都会跑开,到了第三天,“震就震吧,也不跑,太累了。”


  15日入夜后,部队撤离到城外的营地。发电机仍然不能运进山口,夜里无法救援,只有少数几支消防队留下来,凭借手电筒光继续工作。圆月当空,满城漆黑。这是72小时生命时间窗关闭后的第一个夜晚。


  木头人


  只是在类似的少数瞬间,悲伤才在废墟间汹涌起来。更多时候,人们只是像木头人一样站着,平静地寻找着,就像丢了点儿东西。


  16日有薄雾,天气更热,楼顶的沥青都融化了。有些亲人被埋的寻亲者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他们从弯折的塔吊下钻过去,登上最高的废墟,四处呼喊,又钻进他们认为有他们亲人的空隙。在14日,山里突然打出信号弹,表示上游水库即将决堤,一时间城中军民皆飞奔出城,来不及出城的则向山上转移,被阻挡在山口外的寻亲者们听说了消息,却想在洪水到来之前抢救出自己的亲人,像疯了似的往县城里跑,形成一道汹涌的人潮。15日上午,决堤消息又一次传来,相同的场面再次上演。可是到了16日,这些最不甘心的人也开始绝望了。


  北川老城有一片高高的废墟,他们就从屋顶到屋顶,在钢筋之间攀缘而上。四处都是奇异的场面。一栋楼嵌进了另一栋楼。一辆警车出现在7层楼的楼顶上。它从山间公路上被甩了下来。废墟下面在燃烧。几个废墟口在向外冒烟,火已经连续燃烧4天。


  他们没有表现出悲伤。人们只是面无表情地在七八层楼高的废墟上攀爬着。有人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逻辑清楚,语气正常,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他们找到亲人所在的位置时,就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其实几十幢建筑完全混在了一起,根本没有人能分清哪里是哪里。


  交通大学的一个学生的父亲在北川县文教局上班,被埋在了废墟下。有人建议他去下面找找,可是他不抱任何希望。“哪个是文教局?”他指着脚下的方圆一公里左右的一片废墟反问。


  这里曾经是北川县城最繁华的地段,除了大量政府部门,还有电影院、文化站、百货公司、两个小学和一个幼儿园。“孩子死的最多,从婴儿到18岁。”总装备部的石卫波说。他的家就在北川。


  交通大学的男生向我们要了三只香烟,点燃后插在废墟上,祭奠他的父亲。在危楼顶端的“悬崖”边上,他嚎啕大哭。他的母亲也在他身后哭起来。只是在类似的少数瞬间,悲伤才在废墟间汹涌起来。更多时候,人们只是像木头人一样站着,平静地寻找着,就像丢了点儿东西。


  这位母亲可以很平静地回忆地震发生时的情形。她走在上班路上,地面突然开始摇晃,她就被摔到了很远的草坪上,听到“轰”的一声,灰烟腾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下子天就黑了。”几分钟后才看得到周围。她抱着一棵树,一个认识的人走过来告诉她,“财政局的楼飞了起来!”


  13日上午,部队开始转运难民到绵阳的九洲体育馆。到19日,有父母的孩子开始在体育馆外给人们分发一些关于心理健康的小传单,孤儿们则被聚集到了体育馆内。大巴车一到绵阳,一些孩子就“变傻了”。下了车,他们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着真是难受。”武警某部的一位少尉说。


  在老城的废墟上,水泥是疏松的,在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像掰饼干一样把水泥预制板掰出任意形状。钢筋也是如此。有的水泥板中只有3根细小的钢筋,只需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


  在地面上,山里乡镇的灾民们正在逃出来。李奋强(音)来自漩坪乡的一个村。他本来是去乡上求援的,发现漩坪已经被堰塞湖淹没,又跑到了县里,结果县城也没了。他失声痛哭,提醒几个解放军战士,大水湾峡谷已经壅塞,水憋住了,随时可能山洪暴发,“准备好逃命吧!”


  这并不是一个谣言制造者,恰恰相反,是一个仗义的中年人。他并不准备往绵阳方向逃生。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跟士兵们要了点食物。吃完饼干喝完水,他说:“回去!”又返回村子里报信。


  由于交通管制,县城外也有大量的寻亲者。12日中午,杨先明因为喜欢上网不愿意做饭而和母亲吵嘴,跑出家,到附近空地发呆,地震发生后,他逃命到县城外的加油站露宿。他的父母在县城的菜市场卖菜为生,至16日仍未找到。他瘫在车辆进出的土路上,车辆都绕他而行,他光着脚,鞋子挂在脖子上,两脚已经血肉模糊,自称是走路走的。“进去三次了没找到人。”


  寻亲者们不断地发现幸存者,“活人!活人!”的喊声不时从废墟上传来。不过死亡正在取得胜利。在13日,很多人都曾靠近过北川幼儿园,武警成都指挥学院副院长李俊国说,“一片小孩的哭声”,另一个幸存者则说,“里面都在喊‘婆婆’”。到了16日,幼儿园已经沉寂了。南方周末

  “你们赶上了好时代”


  在这里,特警已经抓了二十多个涉嫌趁火打劫者,用军用皮带捆着,在公路护栏下蹲了一溜儿。看上去他们都是附近居民。
 
 


  在北川中学的最初的营救行动中,华西建工派来的4台吊车和山下一个水泥厂派来的4个工人起到了重要作用。武警战士们不懂建筑,此前进展缓慢。李俊国说:“我们有心无力,没有工具。”水泥厂的工人们则带来了他们的专业技能,先是对表层废墟进行支撑加固,之后开始挖掘下层废墟。一个空洞打开后,一名工人钻了进去,将尸体和活的学生拖了出来。询问他们怎么来的,4人说是厂长派他们来的,“厂长不派,我们自己也会来。”


  当时,在县城里,效率最高的也是消防等专业队伍。“可惜的是,当时交通阻塞,消防车进不来。我们没有电钻、电锤、切割机,只有力气。如果道路先修通情况就不一样了。”张强说。


  士兵们几乎完全是依靠人力完成了最初两天的救援工作。13日和14日,县城内堆积着大量的伤员,但要运输出去却无路可走,只能往山坡上拉。运送一个伤员需要至少20个士兵,没有担架,常常是用门板,或者在两跟木棍间捆上绳子来负担,在山下的用力推,在山上的用绳子拉,需要在六十多度的泥泞山坡上爬行一百多米的高度,“像拔河一样拔。”老城和新城之间有一座桥,断掉了,距河床三米高,要过河,需要80个人组成一座人工桥。他们用铁管去撬水泥预制板,铁管全拧成了麻花。


  13日到14日中午,伤者很多,各部队没有分工,“都扑在面上”,没有区域责任,“全凭良心救人”。14日下午各部队开始“分片”,试行了一个下午,效果不好,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战士们不擅长废墟救援。15日开始,“科学施救”的紧迫性越来越强,“分片”改为分组,大多数的组都由作战部队、消防队员和医生三方面联合组成。


  实际上,早在救援刚刚开始之时,事实上的合作就已经开始了,尤其在建筑非常坚固的时候。


  14日,贺一民带着人到县委勘察,爬上县委倾斜下陷到地面的屋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呼救。他要求呼救者大点儿声,于是从下面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救救我,我是张书记!”这个人是北川县政法委书记张同凯。这里是县委大楼。


  “你不要跟我说你是哪个,你就说你有多少人!”贺一民说。他喊来了沈阳消防队。消防人员拿来生命探测仪,把摄像头插进废墟,直到从屏幕上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救援随即开始。


  武警战士一共20个人,轮流用铁锤砸楼顶,每人15锤,几轮下来,他们发现这种做法不可行。“钢筋又多,水泥标号又高,砸不开。”江西消防队的10个人赶了过来,带着气锤,不过沈阳消防队拒绝了他们的帮忙。他们花了比较长的时间,用电钻解决了问题。有3名官员获救。


  15日下午,一个当地居民模样的男子拿着两个包出城,在山口处被特警队员截下。特警问:“一个学生书包,一个女包,哪个是你的?”男子说都是自己的。特警在女包中找出一个存折,问他账户名字是谁,他回答错误,立刻被拘捕。在这里,特警已经抓了二十多个涉嫌趁火打劫者,用军用皮带捆着,在公路护栏下蹲了一溜儿。看上去他们都是附近居民。一个被拘捕者偶然回头与记者对视,眼神中充满了耻辱和恐惧。


  前一天,中国农业银行北川县支行曲山所的一位女员工嚷嚷说要自杀,贺一民等人询问后得知,她的家人被埋在了废墟下,而银行又遭到了洗劫。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一个纵队保护并清理了银行,找出了一些金融凭证和将近100万元现金。同一天,有人在贺一民巡视时提示有人在洗劫商店。贺一民过去询问,这些人说自己遭了地震,回来把自己东西抢出去。贺一民让他们打开包,发现里面全是女性衣物。这些人想要逃,贺一民说:“你们赶上了好时代,唐山大地震时可以直接枪毙你们。”武警没权力抓人,他让他们滚,后又叫住,让这些人掏口袋,发现里面很多都是不知真假的首饰。在另外8个人身上,他们则找到了真的首饰。


  只有置身其间,才会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灾难之地,还是一个拥有大量财富的县城。其实只要在废墟上走一走,就可以看到不少存折。瓦砾间也有各种记忆。卷宗。文件。照片。课本。


  贺一民之后去找前线指挥部,提醒他们注意偷抢行为。据他称,后来见到海南特警当天就“抓了几个蟊贼”。16日,在废墟上,南方周末记者看到一个人走进了一家通讯器材店,出来时拿着一只手机。他边走边拆掉包装,从各个角度查看它。一个男人对我们辩解说:“现在拿点儿东西不叫抢劫,叫自救。”


  士兵们尽力了


  他们的身体是青色的和白色的,散发出呛人的气味,只有漂亮的头颅和柔软的身体仍旧是优雅的。


  老城废墟的最顶点就是北川县幼儿园。地震发生时园中有五百多名孩子,被滑坡气浪推行二十多米,全部被埋,只有二十多人生还。16日下午,又有人在这里喊,“有人!”宜兴消防队的队员们走过来,开始挖掘。


  队员们不停地挖出小花被、小花枕头,然后一个队员伸手下去,拎出了第一个孩子,紧接着是第二个。地震发生时孩子们正在午睡,死去后也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小小的拳头握在胸前。


  他们的身体是青色的和白色的,散发出呛人的气味,只有漂亮的头颅和柔软的身体仍旧是优雅的。那些小花被子被用来包裹童尸。半小时后,3具尸体被拉了上来,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两个女孩都编着小辫,每个辫子上都扎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救援人员把他们放到下面的草地上。围在废墟边上的两个男人突然张开嘴巴,随后跑下了废墟。他们就是两个女孩的父亲。


  一个年轻的母亲走过去看了一眼,大哭起来:“我的孩子啊!”另外两个母亲也跟着她哭起来。但是那并不是她们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那个年轻的母亲哭着说,“我看着难受!”


  她拿出手机,给我们看她女儿的照片。是个扎着两只辫子的胖嘟嘟的小姑娘,赵媛媛,3岁。手机里还有一段录像,小女孩在旋转木马上起伏着,转过脸看着镜头,一上一下,还在唱歌。


  这是12点半,空气中是闪亮的雾气。空军开始空投物资。18只降落伞打开了,看上去非常高。顺着微风,4只降到了旁边的山坡上,剩下的都飘到了山外。这时,那两个男人开始在山坡上挖坑,他们的孩子的尸首就放在一边。一个男人挖了一半放弃了,他把尸首运到高处,重新开始挖掘。另一男子仍旧在原地挖着,那是一个斜坡,他又好像也不太会挖,每挖一铲,斜坡上的土都会垮下来一些。走过去跟他说话,他沉默不语。这个男人不停地挖着,但总也挖不好。


  有一些人是没救上来的,不过大多数寻亲者也承认,士兵们尽力了。


  武警某部的参谋张强(化名)谨慎地犹豫着,试图写一篇文章来表达自己的看法:“这次救灾的主要经验教训,一是指挥协调,救援不仅要有人数,还要有效率;二是修路为先,先让大型机械进入;三是重视专业性,救援质量可以提高;四是空军作用应该发挥得更多更大。”


  3天后,北川县城沉寂了好多。城中的救援队伍已经没有那么庞大,更多的部队在城外的营地中活动。到处都是消毒粉的气味。一些进城的士兵们戴上了防毒面具,至少戴着大号的防护眼镜。穿着橡胶防护服的防化兵正在四处消毒。空气中充满了飘动的白色粉末。再次烈日当空。


  中国地震救援队也转移到了这里,19日上午,他们还救了一个人。下午2点20分,他们在一处集结,准备哀悼日的默哀。一个队员站着值勤。他有礼貌又坚决地阻止人们通过。他个子是最矮小的,没有被击败。


  老城的废墟仍然在燃烧,袅袅青烟萦绕在北川上空。几个乡民逡巡着,想从一处关卡通过,临时担任守卫的消防队员不搭理他们。我们问他们住哪里,回答是附近乡镇。再问做什么,回答却是:“到里边儿取点儿东西,很重要的东西。”稍早前,又有一拨人带着毛毯离开了县城。我们提醒他们中的一个:“小心一点儿。”他局促不安地避开了眼神。这已经是最后的、也许还遗留有生命的北川了。其后几日,因为山体渗水和余震的原因,北川的救援已经基本放弃。


  中国地震救援队的队员们立正,帽交左手。哀悼日的汽车喇叭鸣响了,执著地响了10分钟。南方周末

我为红十字会算笔账


丫的说要和红十字会死磕,剧烈支持!

wm同学经常和我关注一样的帖子,好烦哪!




from:都是骗银地


就算红十字会从上到下绝无一人腐败,都是天使转世雷锋附体,您捐的一块钱就是一块钱了么?我说,可能有五毛就算万幸了。让我用经济学的基本道理来分析这个推算吧,分析的对不对请您自己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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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文章出来,一日点击过万,不稀奇,“钱”总能吸引眼球。如果我写“钱�POST http://sys2.blogcn.com/control/logAction.do?meth5��接着写“情感专栏”,我的读者数量超过他指日可待。


连着两篇文章都那红会当反面教材,打比方说善款会被损耗80%,这数字只是个比方,毫无根据,大家不要信以为真。像一位读者指出的,我打比方都要举这么高的比例,那是因为我对政府一向心怀不满,这是对的。




又有同学请我多写写红会的腐败,对不起,我没有证据,不能乱写。关于“腐败”的经济学研究直到几年前还一直停滞不前,困难就在于虽然人人知道它存在而且重要,但苦于难于收集真正科学的证据。所以这篇我也不谈腐败。




好了,书归正传。这篇文章就回答一个问题:就算红十字会从上到下绝无一人腐败,都是天使转世雷锋附体,您捐的一块钱就是一块钱了么?我说,可能有五毛就算万幸了。让我用经济学的基本道理来分析这个推算吧,分析的对不对请您自己评价。


 


如果您说:你和红十字会蛋关系都没有,什么都不懂,纯属无凭无据信口雌黄。那希望您能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任何事非要事必躬亲,经历过才知道,那读书、知识的积累和传承都谈不上了。社会的运作是有规律的,红会属于这地球属于人类,不可能因为它“做慈善”就可以避开经济规律。


 


好了,这次分析只使用两个基本经济常识:


1、  红会成员也是人,需要领工资养家。


2、  被浪费掉的一块钱,不值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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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饿着肚子做慈善”,这道理再简单不过。红会这机构庞大无比,人员众多,其他工作挣五千,红会工作人员自然不能挣三千;其他领导要坐车,红会领导自然不能走路;其他车辆要加汽油,红会车辆不能喝水,其他机构要有漂亮办公楼,红会的办公楼不能一看就像丐帮分舵。。。这么庞大的机构,日常庞大的开销不要从捐赠中扣除的么?


 


这是其一,这么正常的损耗当然您能理解,这笔开支从您捐的一块钱里扣掉一毛五您觉得合理么?我觉得如果只扣除一毛五,那红会简直可以称为节流的全球典范了。


 


这些损耗任何机构都有,但牛博没有,我捐给牛博便省了这一毛五。


 


再来谈谈什么叫“浪费的一块钱不值一块钱”。


 


让我们暂时把镜头拉回到三十年前,那时候国有企业好啊,领导不敢贪污,工人有工会做主,全厂上下团结一致个个道德高尚以厂为家,生产口号甚至还是“绝不浪费国家一颗螺丝钉”,结果怎样了呢?生产的东西都是破铜烂铁,浪费了无数宝贵的生产资源。


 


这就是关于“浪费”的正确观念,不是说红会非要贪污了您的钱您才会遭受损失,而是如果他们没有把钱使用的有效率,那您仍然遭受了损失。您的一百块钱,在您自己手里,可以吃顿好饭,买几本好书,可以做到“钱尽其用物有所值”,这一百块实现了一百块的价值;但捐到红会手里,尽管他们个个活雷锋,但由于效率低下浪费严重,您的一百块就没有换来一百块的价值。


 


那么,红会究竟是不是“效率低下浪费严重”的机构呢?我要说它是的。个体力量加总不成整体之力,就算红会成员个个都像某网友的妈妈那样心地善良辛勤工作,这组织仍然可能像国有企业那样浪费严重。


 


这个世界很奇怪的,如果我从您手里拿走了一百块,您可能觉得财富只是发生了转移而没有增加,可如果我比您更善于使用钱,那这一百块就会变成一百五,社会财富是会增加的。同样的,经济学上有个奇怪的概念叫“冤死的损失”(deadweight loss),英文的直译是“未被释放出来的能量损失”,那是说,有一部分损失,红会也没拿走,我也没拿走,灾民也没拿走,我党也没拿走,但因为效率原因,它就那么凭空损失掉了。


 


听起来像变魔术,玄得很。让我给您举个更形象的例子:


 


我雇了一帮人,天天就负责刨坑,刨了然后填上,然后再刨开,再填上(这例子不荒谬,中国随处可见),我发给他们工资,这一来一往国民生产总值(GDP)就上去了。看起来谁也没损失什么,对不对?只是简单的财富转移。其实不然,这里面有巨大的浪费,因为这些钱、这些劳力本来可以用在其他更为有效的生产上,可都用来刨坑了,那就是浪费。


 


红会作为慈善市场的几乎垄断机构,从经济学上来推断,这“冤死的损失”必大。有多大?您对比一下垄断的国有企业和竞争激烈的民营企业之间的效率便大概有个概念了。一块钱里由于效率不高打个七五折,多乎哉?不多也。


 


不要说红会干了多少牛逼的事情吧,是的,把那些红会多少年来的英雄事迹列出来,足够吓得我等小民跪地磕头直叫“活菩萨”,但是,如果我弱弱的问一句:“您这英雄事迹的背后。。。花了多少钱啊?”就好象有大善人灾后建了一所特别干净漂亮坚固的小学,我崇拜的不行,过去流着口水问:“哎呦,您这得花多少钱啊?”善人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别这么说,小意思,才花了一个亿,都是为了孩子嘛,值!”


 


说了半天,这“冤死的损失”到底是个啥东西?简单的说,灾民需要水,而你买了方便面;灾民需要口罩,你送过去一堆头套;灾民灾后就想建个小平房,省下来的钱做点儿小本买卖,你一挥手说,我六你四,哥们儿给你盖小洋楼。。。这些是不是善事?是的。贪没贪污?没有。浪费不浪费?浪费海了去了。


 


如果这浪费不可避免,那我是纯粹浪费口水,可它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至于如何减少这浪费,请参加我那篇“为什么中国富豪捐款不慷慨”中关于在慈善市场中引入竞争的分析。其实很简单,对比老罗他们在做的事,看看四一的日记,大概就知道什么叫“本来可以做的更好了”。


 


如果您又拿“就算你说的都对,现阶段。。。也是没有办法。。。”说事儿,我觉得我有两句话回应:“中国电信联通网通就应该联手抢你的钱,没办法的事儿,您千万别抱怨!”




“现阶段,真是没办法啊,管不了人家,管管我自己好了,不捐算了。”


 


不用手机不行,所以电信公司乱收费抢我钱我也只能忍了。不捐款你还咬我啊?废话,不敢咬你还怕你啊?! 多少同学被强制从工资里扣款啦?!千万别举手,要不然牛博服务器撑不住。垄断机构不管是卖电话还是卖慈善,行为方式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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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这是关于红会的最后一篇分析。慈善没什么神秘面纱,红会就是一普通垄断机构也没任何特殊性可言。就算它特殊到其中所有人都是天使和雷锋,经济学原理说它的损耗最保守恐怕也在40%。至于其中的官员们到底是不是活雷锋,还是那句话:“一个庞大的机构,拥有庞大的资金,来路不透明,去向不透明,里面腐败浪费严重是必然的。这道理就像“每天早晨太阳一定升起”一样颠扑不破,除非地球完蛋了或者太阳完蛋了。同样的,这样的机构在这样的体制下入如果能避免严重的腐败和浪费,那除非这机构完蛋了或者人类完蛋了。”


 


正常损耗 + 效率损失 + 可能的腐败 = 您自己慢慢算去吧。



我们的百姓到底都怎么了?!那都是您一分一分挣来的血汗钱,交给他们赈灾,仅仅不贪污就行了么?!要求他们花的用心一点,节省一点,用在该用的地方,这要求过分么?!这点儿效率意识都没有,我们拿什么监督政府?!不能因为它挂着个红红的十字就瞎牛逼啊,那十字上可是连耶稣大大这种旷世难逢的活菩萨都钉死过啊?!

可以愤怒了


zz from:槽边往事

七天已经过去,救援已经接近尾声,唯一可以指望的是奇迹。过去的七天里,在紧急和重要之间,首选项是紧急。一切都应该为救人而让路,一切都可以容忍,一切都可以等待。现在,没有必要再容忍什么了。


今天晚上,我在城铁上看到了CCAV的赈灾晚会。不知道是什么全无心肝的人担任了本次晚会的总导演,居然可以想到让刚刚经历丧失亲人之痛的孤儿们上台来当道具?!他们是人,不是木偶。当需要压榨观众的泪水时,就可以在聚光灯下撕开他们的伤口,当着亿万观众的面任由鲜血流下来。这样全无人性的赈灾晚会简直是个黑色幽默,用最没人性的事情呼唤人性关怀,还知不知道“无耻”这两个字怎么写?


中国人的泪水在过去七天里已经流干了,却还嫌不够煽情,不惜再次放出堆积如山的尸体,让电视机前的观众和灾民再次经历一次精神上的折磨。没有尸体,没有死亡,不去撕开血肉模糊的伤口,就不能做出一档慈善节目了?电视人如果就是这种素质,不如直接报名参加牛头马面的后备队好了。因为这不是关怀,而是索命。


媒体现在拥有了空前的透明度,也的确从灾区传回了大量一手资料。但是,也可以看到许多媒体人如同盘旋在灾区上空兴奋的秃鹫,死亡和鲜血让他们异常兴奋。在网上,这几天流传着一个帖子《还不到您登场的时候》:



不要拿着你们的摄像灯,对准刚刚被救出来的同胞—对于在黑暗的废墟中被埋了100多个小时的人来说,您那耀眼的射灯无异于一件置他于死命的杀人武器!


请不要执著地盯着那些在废墟前绝望守候的痛不欲生的人—您好奇的提问无异于一把锋利的尖刀,一遍又一遍地割开他正在痛苦滴血的心!


请不要执著地盯着那些刚刚孤身脱险的人,追问他们此时心情—您故作天真的提问就像一把把咸盐,洒在他们饱受创伤的心上!


请不要去医院打搅那些刚刚脱离险境的获救同胞,他们身心疲惫,极度虚弱,您正在扮演的角色,可能是死神的使者—-您挖掘故事的努力,可能把他们重新推向死神的怀抱!!!


请设身处地地为您的采访对象想想,不需要超乎寻常的怜悯心,不需要超乎寻常的同情心,不需要超乎寻常的道德心,也不需要专业高深的医疗救护知识,只要—-把他们想象成您的父兄,您的挚爱,您的亲人!


或许,你们真心认为这是一场大戏,(如同你们中的某大腕漏嘴所说的那样),请用心记住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耐下性子,压抑住您抢戏的冲动,现在,还不到您登场的时候!


人性泯灭,心肝全无,这就是我的观感。重建即将开始,与其折磨灾民和中国民众的心,不如拿出媒体的良知和勇气来,问问这张图的钢筋为什么是这样,灾后重建是否还会造出这种预制板来:



当CCAV意气洋洋,觉得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的事情,不如站出来先回答一下:这张图是怎么回事?!


最后,请重温一下电影《低俗小说》里的这段台词:



正义之路上的人,被自私和残暴的恶人所包围。以慈悲与善意祝福他,带领弱者们穿越黑暗的山谷,他守护着自己的兄弟,寻找丢失的儿童。对那些试图要杀害我兄弟的人,我要怀着巨大的仇恨与无比的愤怒,杀死他们。当我复仇的时候,他们将会知道我就是耶和华。


Update:
有工程师朋友解释了预制板和铁丝的关系,证明这是预制板的合理制作工艺。这事我不是专家,我相信你们。那么,麻烦再看看下面这张图,同样来自灾区,它的铁丝呢?



德阳市下属什邡市红白镇中心小学
点击看大图

史上最牛建筑承包商:北川邓家“刘汉小学”无一死亡奇迹背后的真相

今天这一篇不写死了多少人了,写灾难太难受,我写奇迹,奇迹属于北川邓家刘汉小学,483名学生一个都没有少,71名学生历经两天一夜徒步翻过三座大山和一片原始森林成功逃生到绵阳,更大的奇迹是:十年前,是谁修了这所不会倒塌的希望小学?修建过程中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真相?难道十年前,他们就预知到了什么吗?


 


已经很难复原5月12日14时28分北川邓家小学的完全细节,但从邓丽君的叙述中仍然知道:由于从小患上小儿麻痹症,左腿行动不便的邓丽君一直是被允许在课前十分钟整理�POST http://sys2.blogcn.com/control/logAction.do?methE�所的,那天她独自地缓缓下楼,从三层楼高的教室里刚刚走到空地,刚看到太阳影子,地就开始吼,开始动。


 


她拼命开始跑,虽然效率不高,仍然连滚带爬到达旁边的竹林,又听到体育老师在叫“快到操场”,就和另几个女生跑到操场,三分钟后,这里就聚齐了全校483名学生。


 


后来我们设想,小儿麻痹的邓丽君真幸运,要是那天她课前没因身体原因去上厕所,也许会被挤倒,也许情急之下会跳楼,也许会有什么不测,如果这样,一个奇迹就不会出现了,奇迹是——在单位地域死伤最严重的北川大地震中,虽然北川一中教学楼迅速淹没二千多名学生,但邓家小学483名学生一个都没有少。


 


而且,以肖晓川带队的9名老师携无家长认领的71名学生历经两天一夜,在无水无粮无工具的情况下,先是困守一处山坡,后来翻越水洞子、景家山、杨柳坪三座(之前媒体报道成两座)海拔最高达2000多米的大山,其中还有一名4岁多的学前班孩子,最后到达绵阳。


 


关于那个71名学生翻过三座大山和原始森林逃生的奇迹一直被流传,这两天,我一直在绵阳至北川转悠,我只想告诉更多的细节,少一些形式化的英雄色彩,多一点真实的人性色彩。


 


那天同一时间,肖晓川正在办公室看书,发现书动得厉害,另一侧的史少先正在教学楼巡视,学校负责人的他俩很害怕,但拼命开始吼“快到操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能那么科学的组织学生逃生,后来向逃生专家询问过,包括蹲下、靠两侧下楼,进入操场以及后来制作简易帐篷,都符合逃生标准手册,但他们从来没学过,现在也不知道这就是标准逃生手册。


 


我觉得这个长途迁徙的故事很像《黄石的孩子》,韩寒说很像他曾经看到过的一个抗战时把动物园动物们转移到大后方的电影,在交谈中我发现中间并不像记者们写的那么大无畏,是种革命的浪漫主义情节,他们有怀疑、恐惧、绝望、麻木,但最后他们坚持下来了,没有伟大胜利,但修成无量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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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为史少先,右为肖晓川,感谢他们。对了,他们及学生们穿得很新,这因为汉龙集团在绵阳为所有人买了整套新衣,肖晓川说,他从来没穿过这么高档的衣服


肖晓川在四川卫视和中央台里已说了很多,但他私下向我承认一句从未对记者说过的话,“那时我很害怕,很害怕,我说是世界末日来了,我想活不过今天了”,旁边的史少先说他也很害怕,“那架势,完全让人莫得法镇定,真的就是快死了,我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天了”,这是一个真实的人性,而不是这两天记者们简单讴歌的英雄形象,但是前者更有说服力。因为他们最后带着孩子们逃出来了。


 


蹲在操场里仍很危险,看山下县城已夷为平地,山上还有泥石流,地面还有余震,“要活命就必须向高处转移”,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经过观察发现远处有一个缓缓的山坡暂时不会被淹没,他们动员学生一起上去了。虽然肖晓川从没有砍过竹子,但那天他去砍了很多竹子,史少先跑到废墟里捡了几块农民常用的编织口袋布,靠着山丫子以三角原理做了一个帐篷,他们从未做过帐篷,帐篷面积太小,483名学生只能背靠背坐了一夜,一动都不能动。


 


如果另外有人看见黑暗中的那个光景,一定会震撼——483名孩子躲在一个狭小的简易帐篷下一动不动,沉默不语,四周山石滚动发出巨大的响声,雨哗哗地下着,大地在颤动,孩子们很像躲避风暴的的羊羔,而老师就是牧羊人。


 


“山上一点光亮都没有,完全黑了,听得到大石头从山下落下来的声音闷闷的像敲鼓,很恐怖”,再后来,居然有一些孩子却开始叽叽喳喳“摆条”(摆龙门阵),邓丽君对我叙述时一直在微笑,她说她们当晚在回忆谁怎么跑下楼的,谁还摔一跤,打趣谁还哭了喊妈妈……她还告诉我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见证过无数灾难的优秀记者唐建光说,其实“灾难”永远不会是想像中那种情景,这次我明白了,特别是人类的情绪,人总会在极度灾难下缓和自己的情绪。



2


借住在绵阳中学英才学校一处过道里,这样更安全,也利用心理有创伤的孩子们从灾难环境中恢复。据说昨天又有余震,孩子们逃跑的速度和秩序比上一次好多了,他们已很有避难经验了,想想都心痛


我曾经很不理解9名老师要带着没有家长认领的71名学生翻山越岭的原因,我问过“你们为什么不就地等待”,后来知道,“我们理解县领导啊,他们还得救埋在下面的人,一时顾不到我们了,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关于徒步翻山逃生的决定没有任何争论,虽然很危险,但留下来更危险,只有赌了。


 


他们的逃生路线是:水洞子——景家山——杨柳坪,是依次上升的三座大山,,除了余震和山体裂缝、泥石流、暴雨外,因海拔高会出现高山反应,而且有一大片原始森林。


 


中途有一个女老师因挂念婆婆退出了,人们理解她,有一个叫吴明艳的老师有严重气喘,在山上脸发青快死的样子,人们问她“行不行”,她很害怕很绝望,但说“一定要走下去,不能死在这里”。他们继续走着。


 


震后的异象出现了,“第二天白天时,天突然完全暗下来了,就像黑夜一样,一点光都看不到,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突然发现黑森林里一大片怪异的挥之不去的浓雾扑来,两米之外根本看不见同伴,昨天他们请我理解他们的迷信,因为那阵势太可怕了,完全就像一个巨大的鬼魂扑来,“阴冷,冷到骨头里去了,农村里有这样的传说,所以我们很怕这个巨大的东西把人的魂勾走了,勾走了魂就没命了,所以我们就让学生们互相大声喊叫着名字,然后大声地答应着,这不仅是壮胆,是让互相知道还活着,还有人气,让那东西拿我们莫得办法,不把魂给我们勾走了”。



3


李主任为我们提供的英才中学为受灾学生准备的课程表,他说,里面有很多开导心理的课程,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


他们就这样大声的在林子里叫着,他们的魂果然没被勾走,很久之后,他们走出那片巨黑色的浓雾。


 


剩下的山路更难,当地有句话是“养女莫嫁景家山”,是说这段路太难走把女儿嫁过去连路都走不得,还有一句话是“男人要穿脚马子”,就是说男人走这段路都得穿着一种用篾条编的东西才不会掉下悬崖。


 


山体已经出现裂缝,旁边有泥石流在下流,更要命的是,原来依稀还记得的山和路,这时却和以往不一样了,他们很奇怪,“山形变了,本来记得是往上走的路,发现却变成往下走了,本来是左转的,却变成了往上走,要是按原来的方向走就会掉到悬崖下”,当天晚上,我们才知道这是因为印度洋板块对喜马拉雅山的山体冲击,造成了类似造山运动的变化。


 


昨天听说一个有真实意味的笑话,地震那天,有两个北川老太太正站在靠得很近的山丫子上摆龙门阵,正讲着东家长西家短时,就觉得必须说得很大声说对方才听得见,一看,原本十几米的山丫子距离变成了近一百米远,这就是山体变化;有营救者震后在灾区看见一座山,问农民为什么对面这座山一棵树都不长,那么新,农民想了想,说:“新吗?很新,我也是第一天看见它”。



4


中间睡着的红衣女孩叫邓青,她父母在地震中双亡,这几天她很自闭,睡觉时也总是双手紧紧环抱,心理医生说这证明她没有安全感


因为泥泞,这段路上鞋越走越少,每过一会都有人喊鞋丢了,但人却一个都没有减少,最小的只有不到5岁,大的就拉着小的跑,老师们还帮着找鞋,偷农家的鞋。


两天一夜他们71名学生加8名老师的食物是两袋夹心饼干,和几瓶水,“怎么吃?我们老师用手指给每个人掐一小块,让学生只能喝一小口,这叫吊命,留着元气就可以活命,前头的人在吃时,排在队列后面的学生吞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得见,那时候,我们老师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肖晓川说。


 


我问他们一路上怎么鼓励学生,“除了坚持就是胜利,就是哄他们骗他们,大部分学生都没去过山下的绵阳,我们一路上就喊,加油啊,绵阳有好多糖等着你们,还有冰激凌,还有面包,可乐,那些娃娃小,就流着口水跟着跑,我们还说下面有警察叔叔在等着你们,山里的孩子平时看电视都知道警察叔叔是专门救人的,崇拜他们,就拼命往山下跑”。


 


令人悲凉的是,中途碰到过两家有能力收留学生的地方,但主人拒绝了,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有得到这两家店的名字。


 


到了营救地点后,其实第一时间也根本没有传说中的糖,冰激凌……人们确实太忙了。


 


经过两天一夜,翻山越岭的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终于看见任家坪收费站,看见正在那里搜救的指挥部,当时北川县金大中县长问“你们有多少人活着”,肖晓川说“一个都没有少”,金县长惊呆了,说“我们都以为你们全部都不在了”。


 


那天晚上孩子很困,坐在大巴上睡死过去,摇都摇不醒,但是车到绵阳时,体力已到极度虚脱的孩子们却兴奋异常,没有一个愿意去睡觉——对于这群山里长大的孩子们而言,这是他们出生之后看到的第一个大都市,虽然绵阳也被地震遭到破坏,但孩子们仍惊讶这个城市的漂亮,就像天堂。从地狱来的孩子,看到什么地方都像天堂。



5


我没有忍心去问孩子们关于父母和那场灾难的细节,怕引起心理刺激,拍照时,我告诉女孩们:你们那两天真勇敢,你们是英雄,现在太阳出来了,什么都难不倒你们,让我们一起说茄子,让我看看你们雪白的牙齿好吗,她们很可爱,纷纷露出洁白的牙齿,连一直很自闭的邓青也第一次露齿大笑起来


昨天我在绵阳中学看到这些孩子,他们大多很快乐,我问过学校老师为什么这样,宣传部李主任介绍了这几天他们制订的心理课,包括“注意力转移”“宣泄”“武术”“看猫和老鼠”……但一个老师说,这也是因为孩子们到现在为止没有看到过死人,换成北川中学的幸存者,肯定不会这么快乐,这么容易恢复情绪。为邓家小学的孩子们没看到过死人感到幸福。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进入真正的核心,因为,如果那天邓家小学像北川一中那样在几秒钟内就被震垮,后来的成为传说的长途翻越也就不存在,那天一个学生都没有死,甚至没有什么重伤,我了解到,那座十年来正式名字叫“刘汉希望小学”的教学楼不仅楼没有垮,奇迹是,连教学楼正面那块长十几米、高三层楼的玻璃幕墙一小块都没有碎,与在这场大地震学校教学楼动辄压死几百名学生相比,这是一个奇迹,我很好奇,这是谁修的房子?


Bef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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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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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知道一个叫“汉龙集团”的公司,它是在十年前出资捐赠邓家小学的企业,老板叫“刘汉”,总经理叫“孙晓东”,经办监理学校修建工程的人是当时的集团办公室主任,学校里很多人在谈及这场幸运的逃生时,都在感谢这位监工的“办公室主任”,昨晚我找到这位办公室主任,他讲了一些故事,但坚决不让我透露他的姓名,也不要表扬他,因为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下面我只能用X先生来代指为什么“刘汉希望小学”在这次大地震中成为唯一没有压死学生的学校?或者说奇迹最开始的一步是什么,我得知以下内情:


 


一、十年前,刘汉和孙晓东对下属X先生说,“亏什么不能亏教育,这次你一定要把好质量关,要是楼修不好出事了,你就从公司里走人吧”。


 


二、十年前一天,监理工程的X发现施工公司的水泥有问题,含泥土太多,因为X曾经是生产水泥的一家公司的副老总,经他手灌注的水泥至少有五十万吨,是绝对的行家,所以他要求施工公司老总必须把沙子里的泥冲干净,也不能用扁平的石子,从建筑专业而言,扁平石子混在水泥灌注过程中是灾难,水泥结实度大打折扣,他对施工队大发雷霆,愣让他们把沙子里的泥冲干净,把扁平石头全部拣走。


 


三、一次会议中,他在追问工期拖延时,发现施工公司负责人眼神不对,才得知原来是有关方面的款项没有及时到位。按捐赠原则,企业捐款必须先到当地有关部门,再由有关部门把企业的钱下发到具体施工公司中去,但施工公司并没有从有关部门及时拿到钱(具体人们想必都能猜到,这可是中国式惯例),于是X先生又发火了,穷追不舍,终于让款项到位。


 


四、在奠基仪式上,由于某个原因工期又得拖延,X又发火了,他找到有关部门,据理力争,9月19日,学校终于平出一块崭新漂亮的操场,他说看到那块操场铺平后很开心,而那块操场,就是十年后483名学生逃生的地方。


 


那段时间人们总能听到X在吵架,在发火,在追款项,当我对他核对这个事实时,他要求我一定要在“吵架”上加上引号,否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说,你晓得的,我不能说得太多。


 


我想我已没必要说得太多,一个深知捐赠中国希望小学潜规则的人士说,虽然学生们全部逃生是个奇迹,但汉龙集团的X先生能够通过“吵架”把钱“吵”到正规用途上更是个奇迹,在往常,吵架根本没用,钱还是不能够及时到位……(为什么这次学校倒塌这么多,这里恕我暂时不能直言,但稍有常识的人想必也知道)


 


由于X先生反复叮嘱我不能写他的名字,所以我们在邓家“汉龙希望小学全部成功逃生”的故事后,就只能记住以下名字:刘汉、孙晓东、肖晓川、史少先、陈世荣,罗中会,母贤莹,沈长树,赵义辉,母广兰,吴明艳。


 


刚才,X先生给我发来一则短信,未经他同意,我就刊发在我博上,目的是让有的人有的部门看看,也提醒以后有人想修希望小学的人看看:


 


打扰您了,可以负责的告诉你,领导安排下在绵阳五所希望小学建设均由我亲手经办,而此次大地震未能撼动一幢,五所学校巍然屹立!师生未损毫发!请你来绵阳做客!


 


这次邓家刘汉小学无一人死亡成为一个奇迹,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奇迹——就是你修房子时能在十年前,想到十年后的事情。


 


 


PS:刚去了现场的X先生,现在因不堪悲痛已由辽宁一个心理医生调节着心理。


PS:网易造谣说:“黄健翔李承鹏担心捐款被吞”,这是个假新闻,建议网易以后改名“网难”,事实是,很有善心的成都置信地产集团公司出资专款一千万和各出20万人民币的健翔、韩寒、李承鹏共建三所“安心小学”的仪式,就是在红十字机构里认证的,我们怕么?我早就说过援救是一件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放心吧,我们有的是技术含量面对各种事情。我们将在三所学校修建过程中参与设计和监工,我们以人格发誓——教学楼寿命将比我们的寿命更长。 


又PS一个:成都置信房地产集团这次总捐款达1700万人民币,相信他们会和汉龙集团、X先生一样,把孩子的生命放到第一位,但是昨天成都一家报纸在没有派记者到红十字捐赠现场的情况下,把这条严肃的事情写成了很娱乐的新闻,整个报道和基本事实出入较大(因托人找我解释,顾及到有关人士的面子,我就把刚才的PS删掉了),我真的不在乎是否把我的名字“等”掉,否则我也不会拒绝包括中央台浙江台四川台成都台在内那么电视台的采访,我不想做秀,不过,请在报纸上更正一下,把“某房地产商”改为“成都置信”好么,毕竟,愿意给孩子修“安心教学楼”的房地产商太少了。


 


求您了。


 


 


地震实录:4、灾难时也有一些好消息 3、亲历北川记 2、刚从北川回来  1、我听见地震的叫声大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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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一下用什么敏感内容可以把网管吸引过来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梦秋:一个媒体工作者眼中的5.12地震


梦秋是中国媒体工作者,这是他在内地写给香港独立媒体的一手报导。


文:梦秋 (中国媒体工作者)


罹难者、废墟、哭泣的人们,表情严肃而疲惫的救援者和军警,所有这一切,充满了最近这一个星期的电视屏幕。


2008年,对很多人来说是不幸的。我们这个国家遭受到了20年来前所未见的灾难。但是,无论对于幸存者还是身为这个国家国民的其它人来说,我们见证了新的历史,一个在新的时代里中国的成长历史。她的成长让我们自信而且欣慰。


这个国家在多年的苦难和发展中逐渐变得成熟而且自信了。她的人民,拥有更强的核心凝聚力�POST http://sys2.blogcn.com/control/logAction.do?meth5��所传承的宽容和善良,也在不断学习中被赋予了西方国家公民社会当中的协作和公德等责任感。这是我,作为媒体工作者之一,从地震救灾中体会到的深切感受。


多日来,沈浸在电视报道所带来的深深震撼当中。我和我的同事们编辑了一期地震救灾专刊和一期专栏。每天,我们都要接触到各种触目惊心的图片,需要采 访各种地震现场的亲历者。接触到的各种信息,让我们感到悲伤的同时,又感受到希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能感受到“希望”这个词,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我不想在本文当中重复那些悲惨的故事。我想说到的是,那些给我们带来「希望」的故事。


罕见的地震 快速的应变


对于这次地震的等级,我想,很多朋友已经注意到了这样一个资料:7.8级(5月18日调整为8级)。这是一个罕见的数位。地震等级每相差一个级别, 强度相差30倍。这是一个常识。1995年在日本发生的阪神大地震震级为7.3级,6500多人遇难。而本次汶川地震,波及面积之广,地震烈度之高,世所 罕见。地震波及面积达到10万平方公里以上。这个面积,相当于两个半台湾岛。半个亚洲都感受到了地震带来的震动。地震造成四川、重庆、甘肃、陕西、云南、 河南、湖北七个省区市成千上万人因此罹难。可以说,汶川已经取代唐山,成为中国当代历史上无可取代的灾难性名词。


对付这样大面积的瞬间自然灾害,可以说,政府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中国历史上的多灾多难,曾经使人们对死亡变得漠然,也因此培养了世界上最庞大的 官僚体系。但是,如果这个官僚体制因为各种原因变得臃肿无能,无法正常运作,这就意味着它不但不能肩负快速反应的职责,反而会成为阻碍救灾的巨大障碍。在 这次救灾过程当中,我们欣慰地发现,现在这个政权之下应急反应机制是高效的,也是积极的。


除了地震后几个小时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即赶赴灾区之外,震区反应最快的就是军队了。地震刚刚过去14分钟,军队就派出了第一支医疗队。中央对于军队的 调动,如指臂使,非常灵活而且迅速。军队的调动成为本次抗震救灾当中的最大亮点。中央调动了据说超过13万大军。除了进行专业救灾抢险的武装警察部队之 外,还调动了武警机动师等机动部队。武警38师的师参谋长王毅大校成为带领200人机动分队,冒着大雨和滑坡的危险,20个小时之内徒步行走90公里,率 先冲破艰难险阻进入震中汶川。


为了抗震,中央调动还调动了除武警以外的大量正规现役部队。内地6大军区的部队,只有南京军区和沈阳军区的部队没有调动。海陆空三军和第二炮兵(即 执行核威慑的战略火箭部队)全部调动了。被派往灾的部队当中,除了富有山地和高原作战经验的13军以及号称铁军的54军等王牌军之外,还有中央的战略快速 反应部队,在韩战当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空降15军(即大名鼎鼎的上甘岭黄继光部队)。在短短72小时之内,中央先后通过空运集结了超过1万人以上的军队。这 个集结速度,从军事角度上来说,已经非常令人吃惊。在2005年Katrina飓风袭击New Orlean之后,美国军方的反应速度是80个小时。


除了军队的反应之外,医疗系统和公安系统的反应也非常迅速。一些政府机构平时看起来官僚习气十足,此刻效率之高,让人瞠目结舌。成都的军队医院在地 震后几个小时就在空地上搭建了野战医院,转移了全部住院病人。政府也全力组织起来,保证水电和通讯的畅通。在几千个通信基站被损毁的情况下,移动通讯在 72小时之内基本上得到恢复,这个简直就是奇迹。而灾区各级政府人员的表现非常值得肯定。许多政府人员,本身家庭就有伤亡,但是一直强忍悲伤,坚守在自己 的岗位上。在这里面,可以列出来的人员就有北川县的县长,公安局局长,武警上校以及许多的干部们。


CNN的报道当中采访了一名当地村党支部书记。他的家属在地震中全部被掩埋,但他一直在负责救援工作的展开,甚至无暇顾及家人的生死。记者采访他的 时候,他泪流满面。在手中的对讲机传来最新的信息,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擦一把眼泪就转身跑开了。这个场面给CNN的主持人带来了深深的震撼,在好几秒时间 里,两个主持人呆住了,相对无言。在5月14日从空中冒死伞降到茂县的15名空降英雄当中,有一位名叫任涛的士官,他的家人就在震中,生死未卜。他还来不及放下心中的担忧,就冒着极大的危险进行了伞降。这种惊人的毅力和镇定,传达给我们这样一个信息,他们是值得相信的人,是值得依靠的人。他们是我们的英 雄。


地震救灾可以传达出来的信息之二,就是让我对我们这个国家的国民素质有了新的认识。之前,我们对整个中国的认识,可以用一个流行的想法加以概括:我 们曾经认为,中国自1949年以来,由于专制统治和文革的破坏,整个国家礼乐崩坏,道德败坏,世风不振,腐败横行。中国已经放弃了传统的儒家思想,而又不 肯转身投向西方的宗教信仰。信仰缺失,使我们认为,无论国家的经济的发展如何迅速,如果我们没法寻找到合适的信仰,整个中国将成为泥足巨人,随时有崩溃的 可能。但是,这次地震救灾之中,我们可以看到人性的光芒在四处闪烁,可以看到无名的人们用怎样一种坚强的力量维护着我们道德和生命的底线。


舍身成仁 全民救灾


在遇难者当中,有舍身保护学生的老师,有在最后一刻用身体遮挡孩子的幼儿园阿姨;一个妈妈被埋在废墟之下,她身下的孩子只有几个月大。这位妈妈在等候救援的时光里,艰难地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条短信:


「宝贝,如果你能活下来,一定要记得我多么爱你!」


这个婴儿在母亲的遮掩之下,毫发未伤,直到有人把他救走。而妈妈却与他阴阳永隔。


在这几天里,多少人无法知道自己亲人的下落,多少人在坚毅的面容之下悄然落泪。但是,在这样严重的自然灾害面前,每个人都是国家的长城。我很欣慰的 看到,我们国家传统文化中的「仁义」在民间,在老百姓之间继续传承着。「仁」就是爱,爱自己,也爱他人。在别人需要爱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在毫不犹豫地付 出,从拼死抢救受难者的军人身上,到冒着余震危险的政府总理身上,我们都可以发现“爱”的光芒。


回头看看,当灾区最需要血浆以救援伤者的时候,全国掀起了献血的高潮。我在广州天河城的街头,可以看见排队献血的人长达上百米。一时间,由于献血量太大,甚至超出了许多血站的处理能力,不得不紧急叫停。


「仁」是责任,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开放的媒体和反应迅速的政府,都清晰地阐释了它们在危机阶段对于责任的认识。从军队不惜一切代价打通封堵的道 路,可以看见他们对于责任的理解。从那些因为工作职责,而无法顾及家人的医生、护士、教师、工人身上,我们也看到了对于责任的理解。


在救灾过程当中,出现了许多人性化的措施。全国上下,对怎样救灾,在救灾过程当中所表现出来的全面思考,也是一种责任的表现。地震之后,军队迅速发 出指示,要求各部对四川籍战士的情况进行了解,稳定军心;为了防止疫病流行,防疫部门在灾区已经展开了大规模喷洒消毒水的工作。新闻媒体也表现出了高度开 放的态度,主动传递各种信息,为离散的亲属提供寻人服务。这也是对社会总体上的关怀,是人对人之间的责任。


我想,我们现在正在进入一个重建国家道德的阶段。不是我们找到了重建道德的精神来源,而是因为一次次的自然灾害,使我们发现了自身血液里传统的精神力量,我们将从这一片废墟当中,发掘可以让我们的文化继续延续千年的精神幼苗。


灾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对于灾难的麻木。幸好,我们不再是这样一个麻木的民族。凤凰已经涅盘,我们已经重生。


不能客观:中国媒体工作者告白


作为媒体工作者,我还有许多想要说的感受。在地震之后,我个人的情感已经不容许我采取中立的立场对抗震救灾做出冷漠的评价。的确,西方媒体当中对于 地震灾难的报道是平静的,客观的。它们会关注伤亡的数字,关注死者的呻吟,关注许多戏剧性的场面,甚至关注地震当中的阴暗面。但是,如果我采取这种立场, 是对我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不是一个旁观者,而应该是救灾人员当中的一分子,哪怕我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微薄。在整个国家为地震感到哀伤的时 候,我不能过度渲染悲情和愤怒,而应该表达别人和我对于灾民的祈福,表达一种不屈不挠的信心。对我来说,这次政府的所作所为,已经接近无可指摘。国际社会 的反应,我们港澳台同胞的反应,让我感到鼓舞和感动。


我所能说的,也许只有一句祝福:祝生者平安,愿逝者宁静。


下面集中说明一下我对广泛流传的几种说法的一些解释:


地震能不能预报?


地震本身预报的难度很大。地壳的地质变化,在长期来看,的确存在着一个可预报的范畴,所以长期预报是有可能的。但是短期预报,要将地震时间准确预报 到月日,则非常困难。地质运动是一种物理运动,但是这种运动存在着极大的不确定性,无法通过既定的数学模式进行推导。中国曾经在1975年预报了7.3级 的海城大地震,并进行了紧急疏散。即使如此,仍旧有超过上万人伤亡。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则根本无法预报。此外,地震强度和地震烈度是两个概念。地震的 强度目前通用的里特克分级制度来计算,即我们常说的里氏震级。但是地震烈度则是另外一个概念。由于地震分为浅层地震和深层地震,因此即使地震强度很高,浅 层和深层地震造成的破坏情况也不一样。这一次的地震和唐山地震一样,属于浅层地震,因而破坏程度特别严重。


此外,还有一些说法,认为事前有一定的地震征兆,政府没有及时进行疏散。这些征兆包括出现地震云,大批动物的异常,例如癞蛤蟆四处乱跑,猫狗情绪不 宁等等。事实上,北川县公安局局长和他的几个同事被一条情绪不宁的狗赶出了办公室才幸存下来。而他的一百多个手下,幸存下来的人只有三分之一。


关于依赖地震前的异兆进行疏散的问题。我想,“异兆”是否能作为一个科学的依据以发出地震预警?正如中医的“望闻问切”用以判断一个病人的病因,这种做法在西医的眼中是极其不科学的。我们所依赖的自然科学完全是从西方移植过来的体系,更加不会依靠非科学的各种“异兆”来判断灾难的发生。对于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来说,紧急疏散相当于一个小国家全面进入了战时状态,因此判断是否可以疏散,需要许多能够互证的科学发现。在2007年台风袭击上海和浙江一 带的时候,当地曾经进行过数百万人的疏散。它虽然证明中国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疏散,但是这个疏散是建立在对气象数据的全面正确分析之上,而地震预报与疏散, 远远无法达到这个程度。对于那些地震研究人员,我们需要保持一份理解。毕竟,他们承受的压力,要远远大于其余的科学人员。


为什么灾区受到破坏的房子以学校居多?


美联社在报道灾区的情况时,曾经说过,在1976年的唐山地震之后,中国政府推行建筑标准时采用了很高规格的防震措施(building code),但是这个措施是否能够执行很成问题。因此,灾区大量的学校倒塌就成为一个受人关注的现实了。


对于美联社的说法,我暂时不置可否。我在这儿先说清两个事实:首先,地震发生的时候,正好是各个学校下午开始上课后的几分钟,学生集中坐在教室当 中。其次,学校是仅次于影院剧场之外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中国的国情决定了中国的学校班级规模相当大。因为教师资源的紧缺,并且在长时间以来难以得到缓 解,中国目前的地方公立中学基本上采用大班上课的方式,每个班级的规模学生多达50-70人。我在十多年前中学毕业之前,班级招生法定人数是48人,毕业 前整个班级人数已经膨胀到63人。


由于班级规模大,导致教室修建的时候建筑面积十分大。教室的结构又决定了在相当大的跨度之内,不能有梁柱支撑。而且,考虑到教室采光问题,教师左右 两侧需要用来开窗户,不能作为承重墙承受整栋建筑的重量。真正的承重墙只能是教室前后两面墙。学校教室大规模倒塌,是有建筑结构原因在内的。况且,据瞭解,倒塌的教室很多都是老式建筑,采用的是典型的砖墙承重,水泥预制板封顶。砖墙的承重能力较差,现在已经基本为人所认识。在1990年代之后,许多新建 筑已经改变了建筑结构和材料。在北川中学,一层五层楼的教学楼全部塌陷,它的建成年代是1994年。另外一栋五层教学楼建于2004年,它的最下面两层全 部塌陷,而上面三层则保持完整。
然而,即使是新建筑也难逃强烈地震带来的震撼。在本次地震当中,据我们在现场记者发回的报道,北川县政府大楼也倒塌了一半,被视为准军事部门的公安 局大楼也损失惨重。都江堰中医院也被夷平。学校之所以受到媒体关注,那是被掩埋在里面的罹难者,都是我们的希望和未来,因此让人感到分外难过!


学校建筑倒塌是否是因为建筑质量问题,还是因为客观的原因,我相信,在众目关注之下,将来一定会有一个让人们可以认可的答案。


为什么没有及时派出空军进行空投抢险?


首先需要明确的一个事实是,空军不是万能的。汶川地震发生在四川盆地的西北地段,地形极其复杂,属于典型的高山峡谷地段。该地区平均海拔在1000 米-2000米之间,但是群山环绕,地势崎岖。有些高山海拔高度可以达到5000米。这对于用于救灾的直升机来说,几乎已经到了飞行高度的极限。而如果出 动固定翼飞机进行空投的话,由于气象条件在灾情发生后两天非常恶劣,不但不能保证空投援助的准确性,甚至连飞机的安全也无法保证。


高山峡谷之间的气流变化可谓瞬息万变。高山切变风是直升飞机的杀手。即使不考虑直升机的安全,很难说,在大雨滂沱,云层极低的天气条件下,直升机能有多少作用,难以判断。


在这次救灾当中,暴露出了中国通用航空业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即使在后来有条件提供直升机救援的情况之下,还是没有足够多足够好的直升飞机投入使 用,而且特别缺乏救灾专用直升机。在军队调动了济南军区两个陆航团的情况之下,参加救援的直升机不过百余架。中国还不能生产可以吊运大型救生装备的重型直 升机,而且也没有从国外进口类似的飞机。在中型直升机上面,只有20多年前进口的美式“黑鹰”直升机和俄罗斯制米-171飞机。虽然这两种飞机在救灾过程 当中表现出了出色的高原性能,但是毕竟其作用受到了限制。


直升机的使用风险是非常大的。1979年震惊世界的伊朗人质事件当中,美国派出解救伊朗人质的8架直升机遭遇沙漠风暴,部分直升机退出,另外有一架 直升机与加油机相撞,导致多名特种部队队员身亡。最后被迫放弃所有直升机。在1998年长江流域的抗洪大灾当中据说也有军方的直升机坠毁。这种情况说明, 直升机的使用其实有着相当大的限制,并不是如好莱坞电影当中美军直升机那般全能。


对于伞兵的情况也是如此。伞兵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不要看见他们降落时头上的伞花就认为他们很安全。其实伞兵降落的时候地面的冲击力是非常 大的,许多老伞兵的膝关节和脊柱骨都会受到慢性伤害。而且,伞降的散布面非常大,要集结起来是非常困难的。在这次抗震救灾的过程当中,从现场以及后来的图 片判断,唯一进行的一次伞降是5月14日的15人伞降。图片显示,当时的云层非常厚,在穿破云层之后,伞兵们能够调整自己方位寻找合适降落点的时间也所剩 无几。数据显示,飞机的飞行高度是海拔4999米,属于高空跳伞(伞兵们由于战术要求,跳伞高度多在1000米以下)。为了保证降落的准确性和安全性,伞 兵们本次伞降没有戴氧气罩和护目镜。想到他们必须在群山和河流、峡谷之间寻找不多的降落地点,我要对这15位冒险空降的勇士们表示由衷的敬佩!


最后,还要对这次的地震救灾提出自己的一些批评。


虽然军队表现了极大的英雄主义气概,将军和大校上校们领先冲锋,拼死命打开了通往震区的通道,但是总体上还缺乏救灾的经验,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之下, 难免有准备不足的情况。从电视画面判断,许多军人和武警战士没有戴头盔即进入救灾现场,这是非常危险的。有部分战士没有手套,全靠双手扒开废墟。还有一 点,就是许多战士没有穿军靴,而是穿胶鞋开始救灾。总而言之,军方对于战士的个体保护还不够充分。而且后勤给养保障有不到位之处。许多军人连夜奋战,但是常常吃不饱,甚至没有足够的水喝。这当然和受灾程度太严重,道路不通有关系。


其次,虽然媒体表现出了开放的态度,但是在灾难之后的几天,又习惯性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虽然不再重复信息封锁,但是那种典型的「把坏事变成好事」,「把救灾当作成绩」的做法,官方媒体几十年如一日并未有所改变,而这一次也不因为汶川特大地震表现得更加明显。地震已经过去一个星期,无数的亡魂在 泉下呻吟,媒体应该思考,怎样才能把救灾变得更加有效,怎样才能在不可避免的天灾之下,将损失变得更小。然而,我们看到的是,一次次领导人出现在现场的场面。我绝不会说领导人到现场是作秀,因为他们冒险前行,随时可能遭受到余震。但是,我们更应该把更多的镜头留给普通人,留意他们的伤痛和悲哀,留意他们的乐观和希望。是他们,而不是国家领导人,代表了整个民族存在的未来。


震惊和悲痛当中的责任感


几天来,在震惊和悲痛当中,深深地感受到了我自己的责任感。我无法亲身赶赴灾区,为抢救生命尽我所能。也许我的努力工作,向我们的同胞们解释一些原委,描述一下我们的感受,也是对地震救灾工作的一份责任和义务。


在写下这一切的同时,仿佛看见了7天来无数感动和哀伤的镜头。生命是脆弱的,但是爱心与责任感是强大的。正如一位网友所说的那样,中华民族在灾难中进行着一次伟大的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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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这两个问题到今天还有人在讨论,我多少懂一点点航空,那么就在这里谈谈个人的看法。


—为什么不立即组织大规模空降?


地震以后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先不忙与讨论这个问题,看看第一次成功空降的高速—4999米。正常的军事跳伞分为低空跳伞和高空跳伞,低空低到150米,高空超过1000米。4999米跳伞,说明了一个问题—当地海拔很高,山峰都超过了3000米。为了确保安全空降,不得不在5000米高空跳伞,为的是给伞兵以充分的时间张伞。如果高度不足,那么很可能伞兵才张伞就已经砸到了山上。


如果看过诺曼底登陆的记录片,可以发现D-Day的日子选了又选。一定要天气晴好,月光朗照。这是因为如果空头地点如果浓云弥补,而且大雨倾盆,那么伞兵就无法精确地落到指定地点。而且由于天气恶劣,气流紊乱,很可能造成降落伞本身的麻烦。在恶劣天气下跳伞,那是自杀。


当时汶川的天气很糟糕,当地海拔又高,根本不适合伞降,尤其是大规模伞降。所以,最后是特遣小分队15人先空降,落地之后进行侦查和地面定位,为后续空投做先期准备。不是不愿意空降,而是条件不具备。如果当地是大平原,天气晴好,那么早就满天伞花了。


这事如果按某些网友的说法,叫美国大兵来做,估计他们根本不会去跳。而是转过脸来对你怒目而视,问道:你是不是疯了?叫我们去送死。


—为什么不立即组织直升机队进入灾区?
当时道路阻断,使用直升机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从飞行的角度来说,直升机低空飞行,所以必须采取一种叫做“盘旋目视进近”的方式。就是说,在飞行过程中应该保持目视能见。这和民航机不大一样,民航机是根据仪表导航,可以用地面电子信号导引到很低的高度(决断高度)才去降落。之前飞在浓雾、大雨中都没有妨碍,可直升飞机做不到。


而当时灾区天气情况相当恶劣,能见度不高,大雨倾盆,伴随各种空气乱流。直升飞机在这种气候条件下,又没有地面引导,飞行安全根本无法保证,连落地都非常困难。前段时间一个女孩子在QQ上发布降落地点,最终被采纳,就可以想见其中的艰难。


有人说到了“全天候直升机”,这个想法很好,不过,也应该打听一下,这种直升机在世界上有几个国家能够制造。

牛逼!!!

中国首支自发抗震救灾队伍——由60台挖掘机等大型工程机械组成的抢险突击队14日抵达绵阳、北川一带,全面展开大规模救灾行动。
  
据中新社报道,率领这支队伍的是刚刚被评为“中国首善”、并被授予“中国红十字勋章”的江苏黄埔再生资源利用公司董事长陈光标。
  
陈光标以1.8亿的慈善捐款在上月揭晓的2008中国慈善排行榜上名列榜首。“我在北川老县城,这里的房子全倒了。是一片大坟地。”陈光标说,“我背出来四个人,全都死了。”
  
这位抵达灾区的“老板”带着120人和60台工程机械,从江苏、安徽日夜兼程,几乎与军队同时抵达了灾区,成为自发抗灾抵达地震灾区的首支民间队伍。
  
这支大型机械队伍如此迅速的开拔,在灾后不到36小时的时间,就从中国沿海的江苏开进到四川山区的地震灾区,令军事专家都大为赞叹。
  
60台挖掘机从哪里弄来的?陈光标说:我的资源利用公司有二百多台大型机械,这60台都是从江苏、安徽的工地上调集的。
  
陈光标说,他们是用60台大型平板车装上这些工程机械,每台车两个司机,日夜兼程赶到灾区的。
  
陈光标说:“当地干部群众对我们非常欢迎,对我们非常好,有什么吃的都给我们送来了。” 目前,这支大型工程机械队伍已分别在都江堰、茂县、绵阳、北川等地投入抢险。陈光标说:目前,汶川进不去。如果能进入,他们也将尽快赶去。
  
陈光标此次到灾区,还带去20万元现金,200万支票。此前,他还委托中国扶贫基金会为灾区捐款6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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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做,有勇气做,而且尽力去做了。是牛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