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离开我-浪客剑心同人文未完成

那散落在时间尽头的一代代梅花
我希望有一朵
能够永远不被我们
遗忘
布尔希特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大雨了。
大雨如注,一条条的水线,把窗外的空间切割成无数的碎块,雨滴击打在屋瓦上,树叶上,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汇集成巨大的轰响。
很久以前我应该也见过这样大的雨的。
那时我的心里充满的是血腥的歌声:血和铁,火焰和剧毒,激越的改革和固执的维护。
好像有谁跟我讲过时间的转瞬即逝。我一生最年轻的岁月,最可赞叹的年华,是在血的颜色里度过了。在这样的时候,有时日子过的慢得令人发狂,而有时时光来去匆匆,会让你赶到震惊。

(一)

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开始的,都是从那光艳夺目却又宁谧安详的容颜开始的,从那清澈如水的双眼开始的。
那天晚上的雨下得和眼前的一样大,滂沱的大雨遮住了一切,它们被强风的双手推动,在街道上形成移动的水幕,隐约可以映出远处人家的灯光。
我在雨中缓慢的走着,朝着酒馆的住处走去。
虽然撑着伞,可是全身上下的湿透的水渍,仿佛都在嘲笑雨伞的无能。
走到一条巷子里,我突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我站住了。乘着落雨,头顶仿佛有重物坠下。
他是一个刺客。
挡住我的一剑后,他也许是知道了实力的差别,开始转身逃跑。
七步之后,在巷子的尽头我追上了他,将剑从他的后颈刺了进去。也许是气管被割断了,他想发出的叫声变成了“呵哦”的嘶哑的声音,然后便倒了下去。
我把剑抽出来的时候,那个刺客的血从洞开的咽喉向前激射而出,像一杯水泼了出去。我退了两步,避开了会落在我身上的血。
血没有落在地面,在原本的落点上,站着一个穿白色和服的女人。温热的血液喷洒在她的头脸和身上,之后顺着脸颊流下,她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望着我。
这样的一个着白色和服的女人,伫立在雨夜的伞下,在房屋的回廊边孤零零的一个人,握着伞把的手如雪一样白皙。白色的脸,白色的和服,白色的袜子。黑夜中那有如在发光一般的白色,形成了我眼前的全部景色。
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开始的,都是从这光艳夺目却又宁谧安详的容颜开始的,从这清澈如水的双眼开始的。

(二)

“杀了她!”我脑子里一个声音冷冷的说。
没有犹豫,已经回鞘的剑被我再次拔出,我向她逼近。
“你……真的能带来血雨腥风呢……”轻轻的声音从她的嘴唇中发出。
她的话语让我呆了一下,突然间一阵恍惚袭来。恍惚间,一种悲戚之感,一种眩晕的感觉突然出现。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我迷失。
黑夜似乎更黑了,雨声也骤然变成了如瀑布般倾泻的轰鸣。我感觉得到有那样巨大的声音,却像是什么也听不到。有一片白梅的香气正在迷漫开来。
她突然倒下了,我却扶住了她。
我不知道,从此以后,我所做的一切,我就要终生遗憾,惋惜不已了。我还要为我所留下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还有我的手,我的剑和她一起相恋,还有她很是独特的轻言细语,我也只有抱憾终生,只有惋惜了。

那时的我是一个做杀手的剑客。在那个人们相互厮杀的时代,我属于改革的一方,是维新派;而我们的对立面,则是维护旧有制度的人,幕府,保幕派。
我全部的工作就是杀人。具体的说来,组织上派人告诉我,去杀死某人。那么,我就去将人杀死。每次行动到的附赠品是刺杀目标的随从和护卫,也许是家人——他们的性命。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不用管:从目标的确定,到尸体的清理,包括在死尸身上放上一张写有“天诛”两个字的纸条。组织上把一个酒馆当作据点,我只要在时候回到那里就可以了,我在那里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带着那个女人回到酒馆的时候,已过午夜。那里依然有几个和我一样工作的人在饮酒。当我们出现在酒馆的门口的时候,屋里原有的低声的交谈一下就消失了。老板娘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望着我。她的眼神既诧异又暧昧。她是习惯了我满身血污的回来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我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已经沾满了很多的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看见了我。找个地方给她住着,别让她走了,”我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老板娘,“还有,明天早上十一点半以前不要打扰我。”
“好的,您辛苦了,请安心的休息吧。”老板娘毕恭毕敬的回答。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眼睁睁的望着屋顶的方向。
我为什么没有像往常杀死别的目击者那样将那个女人杀掉?
我只疑惑这一点。
可是不多久,这种恐惧就被另外的东西所代替,一种熟悉而又恐惧的感觉。
几年来,直接被我用剑杀死的人到底有多少,我已经记不清了。抽刀,劈刺,收刀,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了机械式的运动过程,更可怕的是,我的剑术因此得到了大幅的提高。
我这么做真的会有价值么?
尸体在我的眼前堆积起来,流淌的鲜血在我的眼里干涸。同志们敬畏的叫我“拔刀斋”,而敌人的叫法则略有不同:刽子手拔刀斋,千人斩拔刀斋。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的理想居然会是用手中的剑去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去让受苦的人不再痛苦,去让弱小的人得到幸福?!
一想到这里,我的胃里就开始翻涌,一种强烈的呕吐感占据了我的整个身体,像我第一次杀人一样。
我开始害怕。
我怕我自己,我怕佛,我怕。
若是白天,我怕得好一些,就是死亡出现也不那么可怕,怕得也不那么厉害。我怕的是夜里,就像现在。在夜里,我从未想过用手中的剑去改变什么,时代的湍流无法抵挡。我醒着的时候怕自己的想法,我又怕在沉睡中死掉,我怕自己看不到我生命中最后一刻的到来。
有时候这样的害怕会连绵一整夜,直到黎明的曙光照进房间来,这恐惧才会消失。害怕是那么彻底的把我的心占据,我的剑再锋利,我杀人的伎俩再高明,也不可能完全分散这种死亡的恐惧。
或许我能用“希望”做盾牌,抵挡我心里的责难和冷笑,可是我也觉得这希望正在慢慢的消散。

(三)
不知为什么,看到那女人总能让我心里的躁动渐渐的平静下来,她的轻手轻脚,她的低眉顺眼,她的温言细语,虽然我从不相信她。
巴被我带回来之后从未想到过要逃跑。她留在酒馆里做杂役,端盘子,或者打扫房间什么的。我的衣服也是她洗的。
在这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我。来喝酒的人也把她当作拔刀斋的女人,而不敢和她调笑。她说的话很简单,永远都只是说“是,是的。”只在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多说几个字:“请休息吧。”“多保重身体。”
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候,她会用一种我形容不出的眼神望着我,可无论是悲戚,或者忧郁,或者怨恨,都是淡淡的。
偶尔我会失去知觉,在噩梦中被魇住,当我一身冷汗的醒过来的时候,她有时也来到我的房间里看着我,那时的目光更奇特,宁静脸庞上的双眼里透出的是同情、怜悯和慈悲,让我暂时能平静下来,忘却那夜夜宰割我的恐惧。
有一次我甚至几乎把她当作敌人刺杀。
不过从那以后我在夜里惊醒的时候就少了。
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去,杀人和被杀都在继续,斗争的人们就象那个时代一样,似乎都沾上了某种奇怪的特征,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所坚信的为之奋斗的东西回得到最后的胜利。
那次被后世人称为“池田屋事件”的杀戮是很难让人忘记的。因为有人出卖,组织的总部被围攻虽然我们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被歼灭,可是这一次的事变足以让我们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
突围出来的所有人都被迫把自己隐藏起来,把一切的活动都转为地下。
(四)
巴在混乱中和我走到了一起,我那时已经没有想法,只觉得我该保护她。我们在京都远郊的村子里伪装成夫妻住了下来。为什么是夫妻关系而不是别的什么关系,我说不明白。后来的事情让我想起了老师的话:“剑心,我与你有师徒之缘。”是的,阿巴,我觉得我和她有夫妻之缘。
采集制取草药,再将它们出卖给别人,这是我们生活费的主要来源。
乡居的日子是平淡的,可是也很安静。我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剑,拿起镰和锄在土地上劳作。在黑色的泥土中作息,完全不必理会外界的干扰,不去想战斗和生死,在我回到家的时候阿巴开始愿意微笑着说:“您回来了!”这样的时候我觉得了前所未有的愉悦,这已经是幸福了么?
夜晚我们只点一盏小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开始交谈。彼此的从前,也是能说很久的话题。只是,我在听她说话的时候我们都在微笑,而听到我的经历,她总是发出轻轻的叹息。
有时我们什么也不说,我抽烟,平时谁也不知道。阿巴偶尔也陪我抽,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吸着烟,任烟雾在小小的屋子里弥漫扩散。
偶尔我们会谈到将来,可是一旦触及这两个字,对话便象被刀砍断了一样的哑然而止。开始我和阿巴就知道我们共同的将来难以预料,当时我们根本不谈将来。
我能感觉得出来,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心和阿巴的心正在慢慢的相互走近,至少我是的。这种感觉就象在冬夜你向火堆靠近,越是接近,你会越觉得那火的温暖。
那年冬天的雪很多而且很大。一天夜里,当我们吃过晚饭之后便静静的坐在灯下。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听着窗外的风的呼啸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爆响。
两个人对着坐了很久。我抬头看了看阿巴,她低垂着头,纤瘦的双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我有点茫然,心情如何也不怎么明确,既没有起伏也没有波动。
可是欲念这时无疑已在。
我点起一支烟吸起来,阿巴也点着了一支。
青蓝色的烟雾从嘴里吐出,而后慢慢散开,扩张,消失于无形,可空气里正象有什么在慢慢的膨胀。
“阿巴,你怎么会来到我身边……?”
她没有料到我会对她说话,一失神,香烟呛进了她的气管里。她咳嗽起来。她用手搅着口,侧过身去咳。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站起来走过去,靠着她坐下,然后紧紧的搂住了她。她伏在我的胸前还在咳。平静下来之后,她没有离开我的胸怀。
她没有看我,她的手开始隔着衣服触摸我,我觉得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所有的一切都突然消失了,一切都在欲望的威力下被冲绝。
衣裳一件件的褪下,我们又回复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模样。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就象一个婴儿。
吻在身体上,催人血涌,也许那是慰藉。
她求我不要动,让我来把,剑心,她说要让她来,她这样做着。
我所能做的只是全力和她贴紧,离开又贴紧她的身体,如此往复。
她没有看我,她触摸我,嘴里似乎在喃喃的说着什么。开始她的表情是痛苦的,痛苦之后转入沉迷。突然为之一变,渐渐被紧紧的吸住,慢慢的被抓紧,被引向极乐之境,沉浸在快乐之中。只有这一刻,我是从未有过对死的恐惧。
我们在外面风雪的呼啸中身影喘息,开始还能听见,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就这样,极乐世界迂回通过阿巴的身体,穿过她的身体再抵达我的身上,这才是决定性的。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之后,她伏在我的胸膛上,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她在出血,我问她痛不痛,她没有说话,手指在我的胸膛上划过。
恍惚之间,我看见她披上我的外裳坐了起来,她贴着我坐下,点起了一芝烟。
烟雾缭绕间,她让我起来。她说,抱我。白梅香的气味很好闻,冷冽的芳香。她的皮肤透出温暖的气息,她是诱人的。
从这一刻起,我们才真正的结为夫妇。

(五)

写到这里我就写不下去了,本来想写的是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杀死了,此后陪伴我回到酒馆的只是她的由于强大的怨念所凝聚成的她的鬼魂(地缚灵??!!),这个鬼魂开始从头认识“我”,直至情节发展,做了“我”的妻子,当时“我”虽然有觉得蹊跷的地方,可是始终没料到阿巴早已是个人状的灵魂。直到最后,“我”和暗乃武组织死斗的最后,阿巴的鬼魂为了救“我”而冲出来挡在激斗的两个人中间,全然忘记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而“我”因为失去了五感,全凭直觉在战斗,最后的一刀上充满了无比巨大的杀气,向阿巴的灵魂砍去,杀气嘛,很厉害啦,所以“我”最后用刽子手全部杀气凝聚成的一剑,比那怨念更强大,所以阿巴第二次的死是死得“魂飞魄散”了,她魂魄消散之前,“在她的生命将要消失之时,她又展现了对往昔的无限依恋。”我那时才真正明白了一切,才知道杀人者最大的悲哀,“就象后来我通过巴的死发现永恒一样”,从此不再做人斩的工作,浪人剑心这才出现。
前面这一半手稿让泽姬看到的时候她说“跟追忆篇没有什么区别嘛”,我也觉得,好象就在照着电视写看图说话一样。本来要做铺垫的东西扯了那么多,真的要完成全文的话恐怕又要打个几万字出来,我想不出该怎么继续下去了,中间的衔接我也完不成,湘驴技穷,就不写了,哪位大侠肯接着完成或者改写的话……